“我瞎说?”袁向红不屑一笑,“就你们单位每天骚里骚气那小高,要不我们再找她来对质?”
白江河一噎。
袁向红嗤笑:“不见棺材不掉泪。”
白江河被戳中丑事脸红脖子粗,口不择言道:“你呢?为了嫁给我,煞费苦心算计我,主动往我怀里钻,你又是什么清白人?”
他竟为了这样一个人放弃谢茉,当时就该揭露她恶毒**的本质。
念及和谢茉相处的点滴,白江河的心猛然一阵抽搐。
“后悔了吧?”袁向红不怒反笑,“你也不照照自己,就你这德行作为,人谢茉还能看上你?人勾勾搭搭不说,还是这幅狗怂样,谢茉可得好好谢谢我,没让你粘上她。”
白江河怒不可遏:“袁向红……”
就这样夫妻俩你扒我的皮,我抽你的骨,互相揭露起对方隐秘来。
俩公安同志面面相觑,却并未上前阻止。
他们相当了解彼此,哪里疼就朝哪戳,最后鲜血淋淋,两败俱伤。
不论俩人冷静下来怎样后悔,俩公安都已把听到的信息上报了。
谢茉的关注点根本不在俩人身上,第二天下午她们便接到赵嫂子接触敌特的准确信息,谢济民也在傍晚回了家。
他坐在沙发里喝了杯茶稍一休息,便示意章明月和他去书房。
章明月却坐着不动,对谢济民说:“在这说就行,正好茉茉一起听听。”
谢济民一怔,感受到妻子态度坚定,一伸手摸了摸谢茉发顶,笑道:“好,茉茉也听听。”
谢济民便简略说了下昨日的事,叹道:“虽昨日隔离了包括我在内的多名同志,好在救灾工作前天就基本安排妥当,工作仍按部就班进行,今日顺当结束。”
谢茉真心道:“爸爸,一心为民。”
谢济民摆摆手:“在其位谋其政,我也只是尽了本分。”
章明月接话:“现在只会实心任事是不行的,风急浪大,还要有眼色会看风向……”接着,她便把昨日所有事件巨细靡遗地向谢济民陈述了一遍。
听罢,谢济民未对栽赃一事表露态度,而是先朝谢茉笑赞:“吾家有好女,有气魄,有胆量,有智慧。”
谢茉脸颊微烫,说道:“爸爸,您过誉啦。”
“没有,没有,你是爸爸的女儿,我这是自夸呢。”谢济民笑道,“还有章明月同志,你功不可没。”
章明月拍他一下,轻斥:“都啥时候了,还逗孩子。”
略微凝滞的气氛随着这几句玩笑话悄悄散开。
谢济民整肃面容,说道:“还要着眼——”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来,截断谢济民接下来的话。
第031章
第二天, 谢茉照例五点钟起床,洗漱换衣,下楼悄悄掩上楼门, 一路小跑到老地方,就见河堤畔凉亭脚下, 一道熟悉的挺拔剪影正静默地伫立在那里, 闻听她的脚步声, 头稍稍偏过来。
当谢茉和那双幽邃的眼眸对上的霎那,她把涌到喉咙的问话又吞了回去。
谢茉本来想问卫明诚为什么不说他爷爷是卫泽生,适才她忽然顿悟,她看上的是这个人, 而不是谁的孙子。再者,两人也从未就家庭情况做过深入交流,贸贸然责怪质问很没道理。
卫明诚走到她身旁站定, 似斟酌一瞬, 垂眼问:“遇上什么事了吗?”
“为什么这么问?”谢茉微怔, 十分疑惑, 眼神略显迷茫。
她表现得很明显么,刚刚的闪神仅一眨眼的光景而已, 还是卫明诚视线自带显微镜属性, 总能一眼察出微如尘埃的异样。
卫明诚视线凝在她脸上:“你眼下有不明显的青影。”
谢茉立即抬手摁了摁眼周, 不等她蕴足气瞪人, 卫明诚把话题又拉回来:“能跟我说说么?”
谢茉眼眸微敛, 忖了忖,平和道:“京里卫老昨天给我家打电话了。”
昨天, 章明月拿起话筒只听对面说了句话,整个人便不由地立正站好, 召唤来谢济民移交话筒时,微微弯身以双手捧送。见状,谢茉便明白,对面人的身份非同凡响,位高权重且受人尊敬。
章明月踱步回沙发,止住跃跃欲上前的谢茉,凑头跟谢茉耳语了一番。
谢茉这便知道,这通电话是京里卫老,卫泽生亲自打来的,说到卫泽生那真是一位功勋彪炳的老革命,排位比齐老靠前,真正扛鼎的人物。
母女相顾无言,都在揣测卫老打这通电话的目的。
卫老,卫明诚……
谢茉当时强烈预感这通电话和卫明诚脱不开干系,果不其然,那边谢济民低声讲完电话,走过来便证实了卫明诚和卫老间亲爷孙的关系。
有关谢济民和卫老的谈话内容,他只简单说了句卫老正关注并深入了解了靖市近几天发生的事,至于他和卫老近一个小时的具体谈话内容,他避而不谈,确切地说是不跟谢茉谈,他和章明月很快便双双回房。
谢茉也未纠缠,谢济民说得虽简略,但透露出的含义却不简单,卫老要插手了。事涉顶层,其重要性和机密性不必多言,这便不是谢茉能参与甚至旁听的。
然而道理都懂,思绪却如断线风筝般不受牵制,谢茉躺床上怎么都睡不着,一会儿想谢济民和卫老的计划,一会儿想谢家能否在卫老参与之下彻底上岸,一会儿想卫明诚怎没提前知会一声他跟卫老汇报了这边的事……还有,卫明诚爷爷竟是卫泽生。
谢茉正游神,卫明诚温醇的声音忽然从她头顶沉下来:“抱歉,没事先征询你意见便给爷爷打了电话。”
谢茉一怔,失笑道:“该是我道谢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