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当刻,被无数目光环绕的芦笛,表情僵硬,手脚更是僵硬,不知道往哪里搁才合适。目光垂下,看到海姆达尔,用旁人听不到的气声,道:“您想寄放在我这里就直说,其实不用如此……”
她对自己的理解:一个仓库。
一个摆脱他人玩笑的借口。
一个玩笑本身。
保持着单膝跪地的英俊的金发主神略有点发窘,因为芦笛没有马上伸手去接,这一天所受的委屈回忆又蜂拥而至,强硬地蹦出几个字:“给你的。”
芦笛想了想,才开口:“我可以拒绝吗?”
……当然不可以。
在海姆达尔翻脸前,芦笛终于勉为其难伸手接过,像是对单膝跪地的主神的一个赦免,指尖碰触到金苹果,似乎还残存着主神的体温。人群传来的声音说是欢呼也好,说是唏嘘也罢,眼看戏码愈发无趣了,很快一哄而散。
谁也不觉得海姆达尔的举动代表了什么,送给自己的侍女,无非左手倒右手的多此一举,不过是为了应付应付场面……所有人都这样想。
海姆达尔重新站直身体,觉得眼下这一切和他想的很不一样,芦笛看上去没有很高兴的样子,把东西送出去的自己,也因此心情不畅——难道他不想要从中得到什么吗?失去了金苹果触感的左手,总是感觉有些空虚。
往台下随意一扫,早已不见那个叫高法依格的女人了。
等人都差不多走光了,芦笛上前,似乎想要将金苹果又还回去。
明知这样冒着可能会触怒海姆达尔的风险,谁叫……她是知道这个金苹果的来历的。
况且,那个高法依格,也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联系自己之前了解到的一切,她能看出她对金苹果的渴望,乃至切身体会过高法依格为此的不择手段。
在芦笛眼中,只是陪自己的老板海姆达尔在别人眼中做了一场戏而已,本来只是权宜之举,但是要是因此叫那个高法依格又盯上了自己……她可不想因此惹祸上身啊!
海姆达尔看出芦笛的意图,感到烦躁,几乎是喝住了她:“你做什么!”
芦笛手握金苹果,茫然地望着他。海姆达尔觉得心中传来不明的钝痛,该说她不知好歹吗?他也觉得忙活一场的自己好像非常傻一样。
“给你什么,你就收着。”硬邦邦抛下这一句,他转身离去,背影有种说不出的落寞。
芦笛看出来了。
然而她马上想到的,只有一个原因解释——这是希芙送给托尔的金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