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失调的脑筋也开始重新运转了。
让海姆达尔和芦笛同时那么顾忌的,恐怕是她上一次发表的要置身事外的宣言。看来,芦笛也决定投身自然派的事务中去了,而她不想因为自己的立场影响到她的。
高法依格很难不因为自己刚才的胡思乱想有些愧疚起来。
但是她并不后悔,至少……她认清了自己最真实的心意。
十个月的拖延看来没什么效果,她必须找个时间跟芦笛摊牌了。
至于眼前这个人。
“顺便说下,芦笛不在的时候——她托我照顾你。我会尽力。”海姆达尔又道。
高法依格:“……”
嘱咐耗子守米缸,也不知道芦笛是怎么想的。
——海姆达尔也那样想。
十个月前,龙穴。
发生的一切仍然历历在目。
放弃了珍贵的龙的心脏,她的手中抓着干瘪的乌鸦羽毛,向他提出要求:“……可以帮我寻一根新杖木来吗?”
他如鲠在喉,耳边响彻巨大的心脏鼓噪声,唯有答应而已,堪堪维持着这副皮囊的平静。
异时此地,他似乎回到了两千多年前,他殉世的那一天。
他决意赴死之前,甚至没有跟高法依格告别。
不是不能,而是不敢。
他想,雾尼那次,他或许还有借口,这一次,是真的要不告而别了。
他希望她能忘了他——直到死亡降临前的最后一刻,他曾经这样虔诚地向世界之树祈愿过。
但那原来只是一个谎言。
她还记得他,他难以形容自己侥幸的狂喜。她不仅记得他,还好好将他的某个片段保存在杖芯之中,轻如乌鸦的羽毛,重如两千多年的陪伴。
对她而言,他分明还有着某种意义。
前路仍然是坎坷而灰暗的,然而每当想到此处,海姆达尔——不,彻达,便觉得自己失而复得的生命中有了些许安慰。
第162章
记忆回到两千多年前, 改变了许多人命运的那一天,在彻达的印象里,仍然好像就发生在昨日。
那时,他正与高法依格一起对战芬里尔,芬里尔受伤发狂,催动灵火,沾到他血液的高法依格也被波及。在危急之际,彻达施放出灵魂空间,暂时将高法依格纳入其中,以压制灵火的能量。
他心下先是一紧, 继而一松。护住了高法依格, 至少让他对战芬里尔更没有后顾之忧了, 同时, 在灵魂空间的渲染下, 在他与芬里尔身边, 那个充满灵力的泉眼暴露无遗。
他看到了, 芬里尔也看到了。
彻达想起了那方泉眼的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