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芙觉得自己的额角有一条青筋在忍无可忍地跳动:“尼奥尔德,你今天究竟干什么来了?”
雨仍然在下,尼奥尔德的胡须上蒙上一层水雾,像是挂着许多透明的珠子。希芙双手抱胸,站在宫殿入口处的廊柱边,丝毫没有请尼奥尔德进门的意思。
尼奥尔德左看右看,半点从前的领主气势也拿不出。伊登母女压根不吃他那套,何况他现在还仰赖青春女神重新引他走回领主之路,愈发低声下气。
他总算被希芙提醒了正事,抖了抖自己引以为傲的丰满鬈发,断了线的透明珠子向下淌,竭力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咱们就在这里说? ”
“不请您进去坐了。不太方便。”希芙兴趣寥寥,“或者您给我写奏章信也可以——我会尽量看的。”
说着转身要走。
“好啦,好啦!”尼奥尔德急得跺脚,“我有事儿跟你说你——当然了——说了我就走——关于你母亲!”
在倒完一箩筐废话之后,尼奥尔德总算提到重点。希芙的目光如箭般射来,下意识间,他竟然有点瑟缩。
“我说了,你可要记得我的人情……是关于你母亲失踪前,有件事被我们都忽略了。但是呢,谁叫我想起来了。”尼奥尔德挺起胸膛。
“上次耶军作乱,曾经提到有一只巨龟——据说也是耶梦加得的伴侣兽之一,当时我和伊登同时听说,都将信将疑,不敢相信耶梦加得的眼光堕落到了这个地步……别着急,我马上就讲到了。”尼奥尔德看着希芙的脸色,忙加上一句。
“在伊登失踪前一天晚上,她跟我说,她梦见了那只巨龟。”
尼奥尔德深吸一口气,似乎等着希芙的反应。
希芙果然一脸震慑地看着他。
其实心里在想:她该有什么反应?
她对这件事情本身感到疑惑:“她跟你说的?在哪里,什么时候?”
“就是她失踪前那一晚啊,”尼奥尔德肯定地回答:“在我的梦里。”
“……”
希芙觉得自己良好的修养消失了。
“给——我——滚——出——去!”
尼奥尔德悻悻离开,直到最后一刻,嘴里仍在说些什么,大概是些倚老卖老的话。希芙一概不想听,走回殿内,大门在她身后无情地关上。
她真是傻了,竟然真的耐下性子去听尼奥尔德的屁话。她心疼自己为此逝去的青春。
尼奥尔德也气恼地很——又一次让希芙惊叹的厚脸皮——他深信这件事情非常关键,在他离开前,他撂下狠话:“你这个没有判断力的泼妇!”
“怪不得托尔不来你这儿!是我也会去找弗丽嘉!”
希芙额角的青筋简直要爆炸了。
且不说拿她和弗丽嘉比较有多荒谬吧……
“我们已经离婚了!”她尖叫起来。
难免一场骂战,希芙回到殿内,胸口仍在激动地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