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以为然,又向余思年招了招手,重复道:“该吃饭了,过来这里吃。”
这简短的一句话好似灵丹妙药,余思年心间的阴云又被驱赶了一大半,弯起眉眼走了过去。
他接过盒子,眼眶再一次酸涩了,但这一次是喜极而泣。
因为这两盒食物,都是他的喜好,他可不可以自作多情地认为,即使男人没有了关于他的记忆,但刻在灵魂深处的爱意,是不会改变的。
厉云霆看到余思年笑了。
——他笑的样子也好可爱。
厉云霆当下只有这个念头,他似乎只想眼前这个人快乐。
余思年在一旁的塑料矮凳将就地坐了下来,却被厉云霆阻止了,把矛头指向杜应泽:“你起来。”
他让杜应泽把那张有靠背的、稍微高一点的凳子让出来,然后示意余思年坐在上面吃。
他曾经说过,坐矮凳吃饭容易积食,不能让余思年养成不好的饮食习惯。
余思年捧着两个盒子,眼泪“啪嗒”一滴滴落在了盖子上,他心里暖暖的,明明眼前这个男人对自己和别人的事都是不耐和粗心的,偏偏对他的事如此细致。
厉云霆的脸色一瞬间沉了下来,没有烦躁,只有不解,他的声音不轻不重的:“你怎么这么爱哭?”
余思年意识到自己又失态了,用袖子赶紧把眼泪擦干净,话里还是带着哭腔:“对不起,对不起,我高兴……”
闻言,厉云霆的脸色才有所缓和,催促道:“快吃吧,凉了。”
其余几人暗暗感叹,原来爱一个人真的是可以刻在骨子里的。
两天后,厉云霆出院了,因为他实在接受不了病房的药水味道和压抑的气氛。
他也向来不是矜贵的人,身体没什么大碍就不想被困在这里。
余思年担任起了帮他收拾物品的重任,他看着忙前忙完的人儿,突然和记忆中的某个场景重叠,好像有了家的味道。
余思年一直站在厉云霆身侧,很想挽着他的手,却担心对方反感,不敢有任何肢体上的触碰,他暗暗警告自己,就忍耐一周或者最多一个月,让厉云霆好好调养身体,不给他添麻烦。
厉云霆看着人儿纠结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正想开口说些什么,一辆加长版的宾利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从车上先下来了一个人,是俨乎其然的洪天程,他面无表情,却不怒自威,仅仅只是不经意扫了余思年一眼,就让他遍体生寒,说起来,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
厉云霆条件反射般上前了一小步,直接用身体将余思年藏在了身后,对着洪天程欠了欠身:“洪先生。”
他忘了余思年的那部分记忆,自然将之前的恩怨都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