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焱倒不觉得娘亲再嫁有什么不好,他甚至还亲自去打听过几家说亲的人的品性,不过后来旁敲侧击发现娘亲没那份心思,最终便作罢了。
家里人安顿好了,他这才空出手来,化作了一个中年黑脸的道士,拎着一只“神算子”的布幡走街窜巷。
可惜自从他在京中出名之后,吃香的就变成了年少俊美的小道士,像他这种看起来就有本事的反倒少有人请了,恐怕不少靠此维生了大半辈子的人都在暗地里骂他。
阳焱打了个喷嚏,揉了揉发痒的鼻子,迎面正好与一个布衣青年撞了满怀,他自己巍然不动,对方却连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慢悠悠地行了一揖礼,作势要去扶人,嘴里说道:“抱歉了这位小哥,贫道一时没注意,你可还好?”
“不用了,”青年看他动作慢得像身怀绝症似的,怕反被他讹上,忙躲开他的手,自己一骨碌爬了起来,黑着色说道,“以后走路记得长眼睛,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一样大度不跟你计较。”
“小哥心善,”阳焱轻笑了一声,慢吞吞地道,“那贫道就赠你一句,无论此前你准备去哪里,都打消那个念头先回家看看吧。”
“你什么意思?”青年脸色更加难看了,“我好心不怪罪你,你不感激也就算了,还在这里妖言祸众。”
“信不信随你。”阳焱没有和他争辩,挥了挥手提着布幡晃悠悠地走了。
青年冷哼了一声,冲着他背影啐了一口,整了整有些散乱的衣裳匆忙地走出了巷子,可过了一会之后道士的话却始终在脑中挥之不去。
他的脚步越来越慢,犹豫了一会后,低骂了一句:“要是被我发现狗道士在骗人,看我下次见了不打死你!”
随后脚步一转,往回家的方向而去。
一进小院他就发现家里有人来过,院中的石桌上放着两杯茶盏,不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其中一只杯子倾倒在桌上,茶水顺着桌面流到了地上,水迹干了大半。
大约猜到是什么人,青年的眉毛狠狠地一拧,心底猛地升起一股怒气,他大步进向里面的睡房。
他本欲兴师问罪,却在门口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压抑的低叫,脸上顿时露出些慌乱,忙一把推开房门,不料入目的却是两具白花花的身体纠缠在一起。
“你们在做什么?!”
青年暴怒的声音惊动了屋里的两人,女人惊呼一声,慌忙推开身上的男人,扯过一旁的被子遮住自己赤-裸-裸的身体。
男人毫无顾忌就那么坦露着,脸上满是被打断了好事的不悦,沉声斥道:“滚出去!”
“你、你们……”青年手指颤抖地指着两人,半晌才说出话来,“不知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