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斯阳皱眉望着迟鹰的背影,他知道他的每一句话都不可能平白瞎掰,追问道:“迟鹰,你什么意思?”迟鹰扬了扬手,没有回应。……苏渺一路避着人,跑出了体育馆,时不时地回头留神林西熙她们有没有跟着她。来到了体育馆门前的公交车站,她脑子嗡嗡地响着,抱紧了身前的帆布书包,只想赶快回家。只有家,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公交车还没等到,迟鹰却踱着步子来到她身边,跟她一起等着公交车。苏渺视线侧移,看到他漂亮的侧脸弧线,再往下,灰白卫衣上端坐了一只卡通斑点狗图案。迟鹰低头磕了一块木糖醇扔进嘴里,又给她递来一枚。苏渺无声地摇了摇头。她的手藏在身后,很脏。“作文拿到了就走,比赛也不看?”她仍旧摇头,目光死死扣着脚上糙糙的运动鞋,一言不发。“我给你写的纸条,看到了?”她终于点了头。“变成哑巴了?”“没。”声音淹没在周围此起彼伏的车流声中,微小得宛如蚊子叫。“知道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苏渺还是摇头,否认道:“我古文基础不好,看不懂。”“南有乔木,不可休思。”迟鹰抬起漆黑的眸子,炽热地望着她,呼吸间也带了薄荷的清凉气息,“下一句是汉有游女,不可求思。”苏渺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紧紧抿着唇。“讲的是男人追求心上人而不得,正好你是南方人…”忽然间,他话音一滞。下一秒,迟鹰伸出指尖扣住了她的下颌,往上抬了抬,看到她白皙的颈上有明显的红痕。他这才好好地注目打量起她来,不仅是脖颈上,还有左脸颊,好像有一片被指甲剜过的痕迹,很明显的破口…苏渺心头一慌,立马侧开脸,掩饰般的背过身去。迟鹰没放过她,宛如福尔摩斯一般,手伸过来插起了她的发丝,往上一撩,将她脖颈一整个展露了出来。颈子上有好几道指甲划过的痕迹,细细的,像猫儿挠过似的。她今天这件雪纺v领的衬衣是新的,以前没见穿过,但衣服明显有了灰尘印记。迟鹰脸色顷刻间垮了下来,生硬地问:“怎么回事?”苏渺的心颤抖着,一句话都不敢说。她怕自己一张嘴,眼泪…就压不住地涌出来了。身后的少年整个气场冷了下来,每一个字似乎都如绷紧的弹簧般:“别怕,告诉我谁干的?”苏渺一直忍着不哭,因为眼泪就意味着柔弱,意味着屈服。她在她们面前掉眼泪,她们就会变成胜利者,而越发沾沾自喜、洋洋得意,更加变本加厉地欺负她。只有忍住,才是对她们最好的反击…所以苏渺被欺负了从来不哭,像个石头人一样,任由她们唾骂殴打。只要打不死她,她们就还是输家。但面对这个人,她心里的委屈还是如潮涌一般决堤。“没、没事啊,刚刚被人挤着撞墙上了。”眼泪顺着脸颊吧嗒吧嗒地流淌着,她不断用袖子狠擦,但就是擦不干净。“被人挤了,会这么委屈?”“你不问,我就不委屈。”苏渺很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甚至屏住呼吸来止住抽泣,但没有用,眼泪还是顺着脸颊流淌着,如春日里漫长的经期淅淅沥沥。迟鹰忍不了了,大步流星地朝着体育馆走去。苏渺跌跌撞撞地追过来,揪住了他的衣角:“迟鹰!你干什么!”他黑眸压得极低,脸色沉得可怕:“调监控,看看谁他妈这么有出息,动我的人。”苏渺死死攥着,不让他去他挣开她的手,走了两步,回头却看到她抱着膝盖蹲了下来,身体无助地抽搐着。“求你,不要去。”被绝望彻底吞没的人,是什么样子。破碎到几乎无法修复。迟鹰终究折返了回来,蹲下身,单膝点着地,半跪在她面前。他伸出一只手撩起了她的发丝,搁在左肩旁,露出了白皙脆弱的颈子。“你以前学校的?”“你别问了。”苏渺稍稍平复了一些,“我不想惹事。”他很听话地不再追问。“疼吗?”“不疼。”“不疼哭什么。”“心里难受。”迟鹰伸手抬起她泪痕交错的脸,粗砺的指腹拂过她脸颊柔嫩的肌肤:“想不想给我抱一下?”苏渺连忙摇头,侧过脸颊,惊慌地避开了他的手:“别…”“起来,我带你去个地方。”她抬起头,望向少年居高临下的锋利脸庞:“去哪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