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按理来说易棠现在不该喊殿下,但她一高兴,就忘了这茬,眉飞色舞地道:“我想开一个医馆,招好多好多小女孩当学徒……等我将师门发扬光大,谁还敢说女子不能学医,敢说医者是贱业!”
楚晏真心实意地赞了一句:“好志气!”又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帮忙倒不用,只是一个医馆而已,她哥的势力已经足够她在北方横行霸道了,用不着再搭上燕王的排面。
易棠是想让楚晏帮医馆取个名字。
“名字啊……”楚晏凝眸沉思了一会儿,俄而笑道:“不如就唤济世堂吧。”
“但你想收女弟子……这可能有些难,得加些条件。”贫苦人家的女孩子忙着帮家里干活,不可能能来学医;而富贵人家也不会让自家女儿去学医。
易棠眼睛更亮了,忙道:“殿下,我已经想过这个问题了!我给我的弟子们每月发一笔月钱,学成之后再在医馆里为她们提供工作,这样的话,一定会有很多人动心。”
楚晏点头,正要出面给她拨一笔钱,便听满面嫣红的女子说:“我会偷我哥的俸禄养她们的!”
易珩:“……”他真是欠了这泼猴儿的。
楚晏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状似惋惜:“那你阿兄就没钱买酒喝了。”
易珩见了自家主君的笑容,也露出一个笑来,义正辞严地说道:“能为主君分忧,是臣的荣幸。”
楚晏拿起酒盏,朝他遥遥一敬,算是对他的表现还算满意,“文璟大义。”
几人便坐在一起,讨论起了开医馆的具体章程。
屋外月色当空,屋内兰膏明烛。
闲谈间,一阵琴声却忽然传至耳边。易棠奇怪地推开了窗户,想不通王府里还有谁有这个闲心弹琴——而且,这么个好时节,这琴声居然还透出一股悲伤,一点儿也不应景。
易珩拧着眉听了一阵,“这琴声……怎么听着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呢?”可他这段时间不曾来过王府的后院,更不曾听“那位”弹过琴。
“左右现下没有歌舞,主君不妨将人喊过来助助兴。”
楚晏随手抓起一颗榛子砸过去。这人明知道她带了个人回来……以他的机敏,不会猜不出此时人在后院、还抚琴的是谁,明摆着看她笑话呢。
易珩这才歇了心思,将榛子捡起来吃了,光明正大地给正低头斟茶的楚晏上眼药:“主君,都说琴为心声。这人胸中分明有不平之气,您得多加提防。”
楚晏不置可否,在屋内坐了会儿之后,寻了个借口避出来。
从这儿去小筑,不算远,但翻墙更近。
琴声已止。她坐在围墙上,果不其然看见了站在园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