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很凉,张嘉木的脸却很热,许是痛感转化来的。
拄拐走路有些累,江清简出了些汗,凉风吹过,吹得她打了个喷嚏。
张嘉木摸了一下自己的短袖,又放下手。
“要不要我背你回去?”张嘉木问。
江清简摇摇头:“不用,总要习惯的。”
毕竟要拄一个月左右。
“这些东西不用习惯。”张嘉木皱了皱眉:“你这样是我的原因,我会负责的。”
“负责?”
江清简停下脚步看过来。
张嘉木脸颊绯红,被纱布和淤青遮住看不见。
眼前的女生对自己的想法他清楚。
她提出什么要求,自己都会答应她的。
“那你…”
江清简抬着头看他。
“告诉我你刚刚怎么不躲。”
接近十二点的校园,几乎没有人。
教室和图书馆都已经关门,即便是熬夜学习的学生们也早赶回了宿舍。
耳边只有树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勤劳的昆虫不厌其烦的叫声,和江清简拐杖落地发出的哒哒声。
发散的思维回归,张嘉木沉默了好一阵子,似乎在做什么心理建设。
江清简也不催,安静的往前走。
以他的身手,不至于躲不过去,可那个时候,江清简看见的确实直挺挺坐在那一动不动的张嘉木。
他当时是个什么表情。
像上次那样的,让她这个小说作家很难找到合适的词汇形容。
“你想死吗?”
江清简就是有这种能力。
总是能用异常平静的语调说出不平凡的话。
“不想。”张嘉木苦笑,“上次电影院和你说的那件事你还记得吗?”
“嗯。”
“那不是玩笑,是真的。”
江清简惊讶的看他,张嘉木笑笑,那笑不再是平日里的样子,带着苦涩和勉强。
“我杀过人,杀的人是我爸。”张嘉木摸兜找烟,那里空无一物,烟盒或许是在打架的时候掉出去了。
“我刚刚看见我自己了,他当时应该也是那个视角,所以我愣了,就这么简单。”
那个他,说的是他父亲。
或许是江清简没有露出怜悯同情,也没有害怕,或许是今天心情不佳想要找人倾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