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制作能够压制德鲁伊力量的药剂。”
涩泽龙彦拨弄了几下自己的那些小玩意,稍微沉吟了几秒,抬头说道:“还是说你更想要一个可以让神秘学相关的能量被削弱的法阵?”
“如果可以的话,那就把你能想到的手段全部都用上。”费奥多尔幽幽说道,但也没有喊x小姐过来的念头。
门外,两个人类互相牵着彼此的手走下楼,彼此都表现得非常沉默。
“贝斯。”尤克里里说。
男人看向这个在一个晚上长大的少女,看到她的目光清澈而又柔软,带着一种奇特的温柔忧伤——如果尤克里里此时能看到自己的话,肯定会惊讶地发现自己现在的神情几乎与自己在镜子里面看到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我见过那个剧本,我认出来了。”
她轻轻地说:“我曾经把它带回来给你看,但你说那上面还没有几句话,然后就丢掉了——《终末之夜》,对吗?”
“你肯定比我还要先认识这幕剧,肯定的。虽然我不知道确切的原因。”
她的声音一开始显得很轻也很蓬松,但很快就变得坚定起来,如同空气中飞翔的某物来到了实地上:“不过我不在乎,我不在乎这个世界到底怎么样,贝斯。”
“就像是我之前说的,我很高兴……它和它们都要解脱了。”
两个人握着彼此的手好像都用力了一下,但最后又不约而同地微微放松。
少女继续说着:“还有,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够活下来,然后去我们那个时代的伦敦看一看,真的。”
男人微微叹了口气,然后摸了摸女孩的脑袋,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在害怕死亡了,德鲁伊小姐。”
“我其实并不害怕消失,或者说死。”
她格外认真地说:“我只是有点害怕,当我再次从世界上出现的时候,你们都认不得我了,我也再也无法认出你们。”
她无法理解死亡,但她理解失去,理解什么叫做痛苦与空白。从这个角度来讲,这位口口声声不理解对死亡的恐惧的女巫小姐也从来不会主动夺取别人的生命。
虽然一直努力上蹿下跳地为德鲁伊祖先们活人祭祀的行为辩解,表现出对生与死都满不在乎的样子,但……
小姑娘怎么可能真的不在乎啊。
她心里其实清楚得很:死亡就是遭遇痛苦,就是没有办法再以这种模样出现熟悉的人面前,就是把这段生命里的爱恨与悲喜全都抛下,就是对活人最终级的告别。
但她不能害怕。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手腕上面的线,晃晃悠悠的,一直蔓延到目光的尽头。
“如果它一直在我的灵魂上,一直不消失就好了,这样你还能认出我在这世界上新的样子,别人也能认出来。这样我的生命就从来没有宣告结束。”
她笑着说道:“这就是跨越死亡,贝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