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自己……
画家沉默地对上玻璃窗中自己的眼睛,好像正在注视着一幅属于自己的画像。
玻璃窗中的那个人透明到像是一缕阳光里渺渺的烟,连颜色都是浅淡到像是一层纱纸。
他看到自己近乎变成色块的模糊长发,细节被粗略处理的华丽衣衫,本来精致艳丽,但也简单忽略了细节的面孔。
在排除了这一切鲜明的特点后,王尔德似乎与世界上的任何一个普通人都没有差别。
只有那对翡翠色眼睛依旧闪亮着,就算是在玻璃窗里也显得熠熠生辉,无比分明地彰显着这个人的存在。
如同这一汪动人的绿意正好盛放着他全身上下唯一可以永恒闪亮的灵魂。
画家似乎叹了一口气。
但他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完成着自己的画。
王尔德画画从来都不打草稿,向来是想到哪里就随手画到哪里。这样有一个好处,就是他随意可以打乱自己的结构,重新组合出脑海里源源不断的念头。
只要用画笔追寻着自己脑子里好像没有尽头的灵感,就这样画下去就行了。
只要这样,那些流光溢彩的诗歌,琐碎而又平凡的生活就可以在他的画笔下找到属于自己的终点与归宿。
“喵……”
这只身上还有点狼狈的野猫被萧伯纳撸得醒了过来,被摸得惬意地“呼噜噜”地叫,但最后还是努力挣扎开了萧伯纳的手,凑过去把短短的爪子搭在北原和枫的肩上。
它看着这个显得温柔又安静的人类,圆滚滚的身子努力往对方的怀里钻,不停地抖着自己秃了一小块的耳朵。
“你醒了啊。”
北原和枫低下头笑了一声,安抚性地拍了拍对方带着弧度的背部,接着又去安抚因为猫跑了整个人都失落起来的萧伯纳。
“要摸摸它的脊背吗?它应该只是之前被揪了一下,稍微有点紧张。”
萧伯纳用失落的眼神看着这只埋在北原和枫怀里的圆滚滚猫咪,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它开心就好。既然这只猫愿意缩在你怀里面,就说明它很喜欢你。我就不打扰了,毕竟被人一直摸对它来说也挺困扰的。”
“我说,你们两个人怎么连猫都要推推让让的啊,要是我来,我肯定一视同仁地把这只猫给揪秃掉。”
王尔德在边上吐槽了一句,脸上却带着灿烂的笑意,接着手一扬,把一直握着的笔重新丢到了画盒里面,站起身来绕着这幅完成了一半的画转了好几圈。
“勉强能看出来是什么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