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阙声音缓缓响起,并无要挟之意,“即使你不愿,我也会为你把这些事情做到。你我相识一场,我始终记着今日恩缘。”
春桃抽出一枝,归来困冬已解,他踉跄背负的过去罪名,在这一刻得到了温和的慰藉。
李元阙年纪不比大几岁,却如此做人,君子胸怀至诚坦荡,让光渡都为之惭愧。
贺兰山风雪如织,而他得一知己挚友。
光渡神色复杂地看着他,甚至心中生出几份哀恸。
光渡抿了一下唇,改口道:“元哥。”
李元阙语气笃定,“你资质极好,日后成就,定然不可斗量。”
在这一无所有的深山洞穴,光渡有生以来第一次得到了从未得到过的、与容貌毫无关系的偏袒和认可。
但是俗话也说,官大一级压死人。
以他的身份地位,只要不是气运太差,以后在西夏,绝对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李元阙微微侧过头,在火光中端视光渡,“哪怕你不想学刀,不愿意暴露与我相熟这件事,我也有办法保你无忧……你信我吗?”
李元阙干脆利落的承认:“想过,怀疑过,但我已经确定了,你不是这样的人,你很好。”
知音难求。
光渡沉默很久,才道:“如果我说,我逃到这里,是另一个原因呢?”
如果李元阙说的是真的,如果李元阙偌大西风军中,竟然只有两人会这套斩-马-刀法……
光渡的心跳了起来。
他若是接受传授,未来可在西风军中以军功平步青云,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光渡不习惯叫任何人哥。
他背负的通缉冤罪,从一开始就是子虚乌有的,若能光明正大活在阳光下,他又何必弃姓埋名,带着一个那么小的妹妹不得安稳,偏要四处逃窜,惶惶度日?
光渡低声说:“我身上既有通缉,你就不怕我是个恶人、小人?不怀疑我欺骗于你,想借你的势脱困?”
火光太热,让光渡眼睛都有点发烫了。
“既然怎样都要留在夏国,不如来跟着我?”
光渡没有出声。
他对光渡要做的事情,一无所觉。
在这样的目光中……他已然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