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本来念及细玉一族的从龙之功,还有皇后、太子这两条缓和的纽带,只要细玉老贼安分守己,他不介意让其安度晚年。
毕竟细玉一族再没有其他子嗣,老贼一死,后族就没可能夺权,也再成不了气候。
原本他面前需要担忧的墙内之敌,只有一个,那就是李元阙。
也没人在意小宋娘子明明与白兆丰“两情相悦”,如今却被迫断绝音讯,划清界限。
皇帝勉强笑道:“看来他最近倒还挺老实的。”
皇帝柔声关心道:“等下你出了宫,必要费心应酬,想必也没心思吃饭,等一会,陪孤用了膳再去,好歹肚子里垫点东西。”
说做就做,皇帝真的叫人开了私库。
光渡点了点头,容色严肃,“臣谨遵陛下旨意,陛下为臣庆生,臣深感天恩,如今却是臣回报陛下的时刻……容臣告退,为陛下筹谋明日。”
皇帝一直不曾忘记一件要紧事。
他因这细玉老贼憋屈了月余,如今双喜临门,光渡穿得如此好看,本该正是畅快之时,他是真舍不得放光渡离开。
他想把这个孩子认回来了。
“陛下的人一直在前线盯着他,他必然老实,若李元阙有什么异动,都逃不过陛下的眼睛。”
“李元阙?”光渡回答了皇帝的疑虑,瞥了一眼皇帝的神色,“王爷最近在边疆与金兵部曲作战,率骑兵深入金境,我们的人说他那边一切如常,陛下,怎么会突然提到他?”
想要父子一心,需要时间。
数个时辰后,细玉尚书拉着光渡的手,说了这句似曾相识的话。
方才他喝得有些急,便趴在雪白兽毛毯的金丝靠枕上小憩,皇帝解开了他的发冠,摸着他在毛毯上铺开的长发。
而四年后,他是中兴府皇宫的座上宾,用着最精美的食物,欣赏着奢靡的歌舞,还被皇帝带回寝宫再饮。
可细玉尚书却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还压着一封信。
太子本性纯善敦厚,尊重母后与祖父,细玉一族足可以再延续辉煌。
开弓就没有回头路,时机更是稍纵即逝。
这不只是光渡对待细玉尚书的态度,还是宋雨霖对待白兆丰的方式。
在这座宫中专门设人日夜值守、层层把控的皇帝私库里,共分设六库,其中一库存金银宝石,一库存奇兽骨牙,一库存名贵器皿,一库缎纱绸绢,一库存茶叶人参等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