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茂林当年是家乡闹饥荒,他一个人活不下去才被迫进的宫,等到权势已盛,想要寻根,家乡的人已经死的死散的散,寻不着了。
无家可归,白惜时将掌印张茂林的灵柩停在了白府,披麻戴孝,作为“孙子”,替他守灵送行最后一程。
得知消息以后,很多人都闻讯赶来治丧吊唁,其中有张茂林生前的朋友,当然,也不乏眼看白惜时有可能更进一步,借此机会投机接近之人。
白惜时谢绝了大部分人的登门,只有爷爷的故交好友,她送上三炷香,请他们一起送张茂林一程。
魏廷川闻讯便飞奔而至,第一眼,便看见跪在火盆前一身白衣之人,白惜时瘦了许多,眼神也没有了往日的神采,零星的发丝垂落,是往日里都没有见过的神伤与落寞。
魏廷川莫名心中一痛,走过去,缓缓蹲下身来,停在了白惜时面前。
“节哀,惜时。”看着面前孤单零落的身影,魏廷川扶上他略显单薄的肩头,“我这几日不回去了,你一个人定然忙不过来,我就在这里陪你一起给掌印守夜。”
侧头看了一眼肩上的那只手,白惜时什么都没有说,起身之后,男子的手随着她的动作自然垂落,白惜时从解衍手中接过三炷香,递给了魏廷川。
魏廷川走至棺木前,恭恭敬敬鞠完躬将那香插入炉中,此时,白惜时的声音也已从后头传来。
“世子心意已到,便请回吧。”
魏廷川倏然回头,“惜时,你眼下正是需要帮忙的时候……”
“请回吧。”
白惜时的声音不大,语气也称得上和缓,但眼中那份不容置疑,是魏廷川看到后,都无法再更改的地步。
有些东西,在不知不觉中早就已经变了。
眼前之人不再是受了委屈会跟他诉说,伤心难过也会撑着脑袋在他身旁发呆的小惜时了,他现在很坚强,至少在魏廷川的面前,她是坚强的。
魏廷川:“……那你多保重。”
“好。”
解衍替白惜时送男子出府。跨过门坎之时,魏廷川脑海中挥之不去的仍是白惜时一个人跪坐在蒲团上,孤独萧索的身影。
“从未见过惜时今日这般模样。”男子在出门前,低低伤怀了一句。
没有见过吗?
解衍听到这句,突然看向男子。
解衍想,魏廷川虽然没有见过,但他曾经是见到过的……
虽然没有今日这般低迷消沉,但也足够令人吃惊,那是厂督在得知镇北将军相邀,兴高采烈穿了一身精致的新衣,回来之后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