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晴举棋不定,一面着急二哥被困于牢房,一面又害怕陈氏知道她之前打的什么算盘。
“陆云晴,说话!”
刘氏大抵是瞧出了她的踌躇迟疑,眯着眼望过来,冷着声道:“你可要记得,出嫁那日,若不是说你二哥怕你嫁妆少了上不了台面,我是断不会贴补你的!今儿他有了难,你竟还不想站出来帮他?咱们府上,何时有这样不顾情义的子孙?”
这番话将陆云晴直接抬上了道德教条,她清楚记得,眼看着出嫁的日子越来越近,府上库房不充足,准备的嫁妆也寥寥无几。二哥的确站出来说嫁妆太少,怕失了陆府颜面,可祖母是千不愿万不愿才拿出一点点贴几给她的。
便是那些东拼西凑的嫁妆,也还是入不了陈氏的眼。
陆云晴知道两位哥哥在祖母心中的份量比自己重,可眼下听见她如此说,还是忍不住难过,若是母亲还在,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帮助她。
“祖母我……”
她咬着唇说不下去。
陆砚修也没了脾气,低声呵斥:“不过就是为你二哥做一做证,将苏荷指认出来,你半天支支吾吾不说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还能忍心看着你二哥在牢中受苦?”
陆云晴解释道:“我可以将苏荷指认出来,可是我怕她……”
“砚修!别跟她废话了!现在是嫁了人翅膀硬了,也不听咱们的管束了。你速速将她带到大理寺去,务必要将知礼给我平安的带回来!”
刘氏心里只想着陆知礼,说话的语气也格外难听,进了陆云晴的耳朵,惹得一阵伤心难过。
她知道,若是自己不答应,便是与家人为敌。左右思考了会,最终认命的开口:“我去作证。”
刘氏和陆砚修立即松了口气,忙张罗马车将陆云晴送去大理寺,话音刚刚落,有小厮着急跑进来禀告:“二少爷认罪了!”
陆云晴惊诧间莫名的松了口气。
听闻消息,刘氏腿脚一软,差点从床榻上摔下来。
“糊涂!明明就是被贱人所设计啊,为什么要认罪?”
她咒骂着倒在床上,气的眼冒金星,杨婆子赶紧伺候在左右,怕她晕厥。
陆砚修面色冷峻,将小厮叫到跟前来问话,“细细说清由来。”
小厮垂首回答:“二少爷认下作弊的罪名,说是礼部侍郎苏大人将衣物亲手交给他的,是被苏大人所陷害!”
陆砚修知道陆知礼想要扳倒苏荣海,没想到会用这个方法?
考官与考生同在贡院,见面是常有的事情,加上苏荷之前说情,苏荣海曾多次为陆知礼打点关系,这并不是什么秘密。
陆知礼竟然认下罪名,想顺势将苏荣海拉下水?
陆砚修不似方才那样慌张了,将小厮遣退以后,来到刘氏床前,安慰道:“祖母,二弟有贵人相护,不会出事的。牢中阴暗,二弟一介书生怕是睡不习惯,我托人给他送些被褥祛祛春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