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开门,披散着头发走出来。
偌大的餐桌摆着三道菜。周衍在厨房里练了一个月,白人饭做得有模有样,但中餐还是只会那几样家常菜。
余笙没什么胃口,舀了两勺番茄炒蛋到碗里,不停搅拌。
白色的饭粒散得稀烂,染上淡红的汤汁。
“余笙,明天晚上我有点事需要出门,不在家。”周衍看她勺子在碗里搅了半天,也不动嘴。
这是周衍“上班”一个月以来第一次请假。
余笙放下手里的勺子,掀开眼皮:“什么事?”
语气十分不满。
周衍坦然道:“和朋友吃饭。”
昨天宋成致给他发消息,大张和阿皮明天从爱丁堡坐火车到伦敦。宋成致订好了餐厅,专门叮嘱他:“别放兄弟的鸽子嗷。”
“不行。”余笙回绝干脆,“我不想一个人在家。”
周衍从余笙的表情里读出来,她心情不好,眉眼画满烦躁。
余笙重新拿起勺,在碗里搅着。
一时间沉默下来,只有金属碰撞陶瓷的清脆声。
周衍可以随意放宋成致的鸽子,但大张和阿皮是专程过来聚会的,算下来几个兄弟也有三四年没见过了。
他有点头疼。
但他需要去明天的聚会,但也不想忤逆余笙。
余笙瞥了一眼,见周衍撑着额头,一副为难的样子。
“是你之前说的那个在伦敦的朋友吗?”
“对。”他在伦敦也就宋成致一个朋友。
“哦。”余笙推开饭碗,“那你下个月要搬走吗?”
周衍微微蹙眉,重新望向对面小脸绷紧的少女:“不搬。”
余笙的表情缓和下来:“你不是说之前你打算投靠他?”
她以为他去吃饭,是打算商量搬走的事。
如果周衍走了,她还要再找个人来顶替他,很麻烦。
万一又是个男生...余笙胳膊上冒起鸡皮疙瘩。
“这才一个月,你工资都还没给我结。我搬什么?”周衍平淡地说,彷佛他真的很缺钱。
余笙咬下勺子:“那我一直不给你结工资,你是不是一直不走?”
两个人表面是雇佣关系,但一纸正式合同都没有,只有全凭余笙说了算的口头约定。
余笙觉得周衍也挺心大,她要是现在一脚给他踹出去,他连告状的地儿都没有。
周衍轻轻笑,像是羽毛挠在人皮肤上,痒痒的。
“你可以试试。”
余笙低头撇下嘴,决定放过他:“算了,你去吧。”
“你不想一个人在家的话,我可以带你一起。”周衍准备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