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 你又抽什么疯?!听不见敲门吗?”
钥匙砸中额角,脆弱的毛细血管破裂,血液在皮下层慢慢积聚,形成一块血肿。
“你能不能有个人样?”
陈婉清看到她这副死样子,整个人快要崩溃。
她怎么可以生了个这么没用的东西。别人家的孩子什么样?乖巧可爱,听话懂事。她生的废物有张脸, 一无是处。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肯定是余正嵘,她的人生都毁了!
余笙缓慢撑着马桶站起来,刘海刚好遮住额头上的鼓包,她低着头,突然说:“妈,你知道精神病是会遗传的,对吗?”
在陆姗央之前, 她还看过很多医生, 每个医生都问过一个相同的问题,家里是否有精神疾病的遗传病史。
陈婉清大吼:“余笙你什么意思?”
余笙惨惨地笑:“你有空也去看看医生吧。”
啪——巨大的力道甩在她脸上,嘴里有淡淡的血腥味, 耳朵里嗡鸣作响。
陈婉清的胸口剧烈起伏,这一巴掌打得太重,她的手也火辣辣的。
空气安静许久,陈婉清的气慢慢顺下去,她冷冷地转身对佣人说:“去拿个冰袋上来, 她明天还要见人。”
余笙:“我不想去。”
陈婉清抽出两张纸,蹭几下揉作一团,丢在地上:“你不会觉得你在这个家里还有发言权吧?别忘了,你的监护人是我。”
等陈婉清离开,佣人哆哆嗦嗦想过来扶余笙一把:“余小姐,我马上去拿冰袋。”
“不用了谢谢。我想一个人待会儿,能帮我把门关上吗?”
佣人退出房间。余笙对镜子撩起刘海,手指轻轻蹭一下,血肿位置刚好在眉尾,再往前一厘米就是断掉的眉毛。
冲洗好脸,她蜷在床上近乎麻木地抱着阿贝贝。
在国内双相情感障碍属于六类精神疾病之列。余笙最早在医院确诊,被阴差阳错地报了上去。她在法律上属于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需要有监护人陪同。
她费劲掩饰一切。定期就诊,为了按时吃药还多雇了一个人。陈婉清的一句话轻飘飘在华丽的袍子上撕开一个尖锐的口子,里面的虱子都爬出来。
包里的手机响个不停。
余笙突然想起来,她还没给周衍发消息。她答应过他,落地就报平安。但在去老宅的路上她对着车窗外的街景发呆,完全忘了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