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一菲说出自己的判断:“一般的疼痛是不需要吃止痛药的,只有疼到无法忍受时才会想到要吃药,而且你问她有没有肿块的时候,她没有立刻否认,说明是有肿块的,综合这些情况,听上去并不像乳腺增生。”
以前谢一菲对乳腺癌的认知还停留在纸面上,直到来到这里,接触了那么多患者,她才对这个病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和认识,好像也更能和她们共情了。
秦铮:“所以呢?听你这语气像是我做错了什么。”
“我只是觉得应该提醒她要重视。”
“医生是靠事实说话的,如果所有医生都能像你这样从几句话就能给出诊断,那医学生也用不着读那么多年书,也不用什么大轮转小轮转的就能直接上手术台了。”
谢一菲憋着的一口气一瞬间就泄了,秦铮说的没错,但是……
“她既然表示有不舒服,那就该去做做检查,别人说了未必有用,医生的话她应该还是会听的。”
几个月前,她在来医院做复查前也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所以她理解那些讳疾忌医的人,明白她们的想法,好像不去检查不去发现病症就不存在了一样,但这样耽误的是自己。这段时间她也学习了很多,知道乳腺癌这种病拖上一两个月就可能失去很多治疗手段。
秦铮:“谢老师是觉得我没苦口婆心地劝她做检查是我的错?你是不是对我们医生的要求和期待太高了?”
谢一菲怔了怔,无言以对。
秦铮说的没错,更何况他已经建议过静静去做个b超了,是对方不当回事,确实没有理由苛责他。
“抱歉。”谢一菲理解秦铮作为医生的本分,但她还是做不到像他一样。
秦铮起身,显然没有继续和她说下去的意思:“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
秦铮走后,何婷婷好奇地问谢一菲:“谢老师,你们刚才说的人是静静吗?”
早上秦铮去病房的时候何婷婷并不在,谢一菲有点意外:“对,你怎么知道?”
“害,我们就是因为她加班的!你不知道今天上午我们看了多少个号,本来就忙到很晚了,又为她加了个班。”
“可静静早上时还表现得不太当回事,没想到这么快就去找秦医生了。”
“是老板打电话叫她来的。”
这就更让谢一菲意外了。她一直以为秦铮是那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别人不问,他甚至不会多说一句,所以她怎么也想不到他能做到这一步。换做是她,她也未必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