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谢一菲说这有什么难的。
他却坚持说:“我帮你擦。”
她的心跳因这句话忽然就乱了,这一刻两人都是心照不宣的——她不是不会擦,他留下来也不是真的只想给她擦擦药。
她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此时她妈妈还没睡,隐约能听到她在外面活动的声音,如果她突然进来,就她这小小的房间,连个藏人的地方都没有。
理智告诉她,该早点打发他走的,但心里又很想让他留下来。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他说:“快点吧,不然明天你连路都走不了了。”
谢一菲索性什么也不管了,坐在床上催促他:“那你快点。”
他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哂笑了一声,然后她看到平时要仰望的他单膝跪在她面前,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左脚查看。
谢一菲的目光渐渐从自己的脚移到了少年的身上,昏黄的灯光下,他浓密的短发泛着温柔的光泽。
他个子很高,平时她鲜少能以这个角度俯瞰他,她这才发现他有两个发旋。
老人总说“一个旋愣,两个旋横,三个旋打架不要命”,这话放在他身上,好像还挺准。
想到这里,她没忍住笑了一声。
他抬起头不明所以地看她一眼,但很快又低下头去,把药油擦在她的脚踝上,那姿态专注而虔诚。
她看着他的动作,忽然有点动容。
从小到大,她总是被家人忽略抑或被埋怨的那个,她知道父母也是爱她的,但生活就像一把泥沙,把这份本该纯粹通透的爱变得浑浊而复杂。
她从未感受过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感觉,也没感受过毫无保留热烈直白的爱意,更没体会过那种独一无二的偏爱。
而此刻的他就给了她这样的感觉。
随着药油的气味扩散至整个房间,两人之间那种暧昧的氛围也在升温。
除了脚踝的红肿处在他的揉搓下隐隐发热,她的脸亦是如此。
但这种时候,偏偏有人很煞风景地说:“好难闻。”
前一秒的感动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恼羞成怒。
她立刻就要抽回脚,但很快对上他染笑的眉眼。
“以前没觉得这药这么难闻。”
她这才意识到,这家伙是在故意捉弄她。
之前怎么没发现,看似冷冰冰的他熟悉了之后还挺喜欢捉弄人。
她没好气地踹他胸口,他非但没躲,反而顺势把她的脚捂在怀里。隔着他硬邦邦的胸膛,她感受到了他明显偏快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