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莳一口答应了:“好。
“要注意的事,翰林嘱咐你了吗?”
“嘱咐了。”
“现在虽然还不能确定,咱们万事小心,就按着已经确定了来。我已经同夫人说了,我年轻没经验,也不会照顾孕妇,请夫人安排个稳妥的人给你。你别着急,夫人定会安排好的。”
“好。”
殷莳收了冯洛仪抄的经,看着她:“我要把这个送到夫人那里……”
她还是想再给冯洛仪一次机会。
冯洛仪福身:“那不耽误少夫人,妾告退了。”
每个人有自己的选择,殷莳点点头:“去吧。”
殷莳过去给沈夫人请安,把冯洛仪抄的经文也带过去了:“冯氏有心了,想给祖父、祖母供上。”
沈夫人看看,那字迹娟秀,正是当年她喜欢的。叹道:“她是孝顺的,那便供上吧。”
殷莳又道:“她有心礼佛,想请一尊菩萨。我也不知道京城这里该上哪里去请。”
沈夫人告诉她:“大仁寺,明昭寺,都可以。”
又告诉她:“这事让梨香去做,她跑外头事的。”
殷莳去看秦妈妈,秦妈妈掩口笑:“老方。”
殷莳失笑。
秦月季,王迎春,方梨香,沈夫人的三个陪嫁丫头,如今都体面。
主事,厨房,采买,都在沈夫人的手里。
现在厨房已经交给了殷莳。
“该裁秋衣了。”沈夫人道,“今年就换你来了。”
沈夫人预计用半年时间,把府里的事一项项都交给殷莳。她就等着抱孙了。
这等日子,是女人们都向往的归宿。
沈夫人又道:“冯氏那里,也不必找旁人了,就让月季时时去看着就行。”
月季就是秦妈妈,派她去,这是真的非常重视了。
殷莳道:“妈妈过去,也别太大张旗鼓了。她心思本来就重,睡得不好,怕她压力太大想得多了,又该睡不好了,不利于安胎。”
秦妈妈说:“是,唉,姨娘……”
她摇头。
“谁经历那样,都会这样,换作是我,怕要成日哭的。”殷莳说,“她安安静静地,也不与旁人添麻烦,已经是极好的。”
沈夫人和秦妈妈都不知道殷莳已经知道了送鞋那个事。
她们俩闻言眼神都有点飘。
待殷莳回去了,秦妈妈说:“少夫人还是太厚道。”
沈夫人:“当时看她就是个敦厚的孩子,果不其然。唉。”
又想到沈大人的承诺,心里宽慰了点。
六月初一,王保贵来了,带来了好消息:“有二十亩良田出售。”
“是平陌兄弟一直盯着呢,一有消息,立刻与我说了,我赶紧来跟少夫人说一声。”
“平陌兄弟十分上心的。”
“劳累他了。你也辛苦。”殷莳道。
谈下来的价格是二百二十五两,殷莳让葵儿拿银子给王保贵。又另拿了两个荷包:“给你和平陌的车马茶水钱,帮我多谢他。”
做人不能太贪心,不是长久之道。王保贵只拿了一个:“我这是分内事。我给平陌。”
殷莳笑应了。
方妈妈做事也利落,很快求来一尊白瓷观音,又置办了配套的香案佛龛,求来了几卷佛经。
因为这个,殷莳还想起来特意让绿烟去提醒了冯洛仪:“若要礼佛,多读读经,但尽量不要在像前闻太多烟。”
这提醒来得及时,因为冯洛仪这两天已经隐隐有胸闷恶心之感。
遂道:“替我谢过少夫人。”
她年纪轻轻就开始礼佛,安静读经,无事的时候便抄写经文。
照香都忍不住跟月梢叹息:“活似个老人家。”
月梢嗐了一声:“那能怎么着,连个串门的地方都没有。”
旁人家的妾室们还能互相串门,打个叶子牌什么的。沈家女眷太少了,就三个,两个是主子。妾只冯洛仪一个,真个连个串门闲磕牙的对象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