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玦的烦躁像是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大,到今天为止他被关在这间小病房里已经有整整三天,这三天陈行间几乎是寸步不离,时不时还佯装瞧不见他讲话。
他再次重申自己诉求。
【陈行间,我从来都没再跟你开玩笑,我想离开你是认真的,想和你离婚也是认真的。】
陈行间微仰起头,深吸一口气,眉头紧紧皱成了一个“川”字,眼神中无奈和恼怒交织,滚动的情绪找不到出口。
他的齿间咬破了下唇,痛意勉勉强强让他找回了几分理智,还能让他没有当即风度全失,像是疯子一样把连玦扑倒。
水果刀被砸在桌台上,陈行间看向连玦,缓缓开口:“连玦,我不同意。”
“我早就说过,没有我的同意,你逃不开。我给了你一周的时间去藏,我的人找到你只用了三天。若不是我被老爷子绊住了脚,你到云城住到高萍家的第三天,我就能把你拖回来。”
“连玦,不要再试图做无谓的挣扎,把我逼急了,我真的会让人铸出一座纯金的笼子”
陈行间的手掌威胁似的落在连玦的后颈,摁上了那一层薄薄的软肉,神色阴鸷:“然后,把你关进去。”
从此往后连玦只能见到他一个人,一人三餐由他亲手去喂,为他装扮上世界上最漂亮的蝴蝶结,像是小猫,真真正正属于他的漂亮小猫。
哪个傻逼说爱是放手?
情到至深,爱意会和骨血融为一体。
只要心脏还在跃动供血,他和连玦便分不开。
他也是认真的,连玦要是有胆再从他身边跑开一趟,这件事便在没有斡旋回转的余地。
这些天以来他的面前伪装的良善柔和的面皮终于被撕毁,连玦的心口颤了颤,不久前做的光怪陆离的梦似乎有了实感。
就像是下一秒,他就要被关进笼子里,然后被陈行间吞吃入腹。
连玦下定了决心,半个身子忽然扑倒在小桌板上,握紧了方才放在上面的水果刀。
陈行间的面色终于变了变:“连玦,你胡闹什么,把刀放下!”
连玦将水果刀的刀刃贴在自己的脖颈,薄薄的刀刃下就是正在跃动的大动脉,是贯通整个身体的重要生命节点。
刀刃偏移一寸,血液便会顿时迸溅而出,人在短短的几分钟便会快速失血,最后变成一具僵冷的尸体。
连玦舔了舔干涩的唇。
【我要离婚,我要走!】
陈行间今日是一时大意,这才让他拿了刀,他只有这么一次机会,今天不成,同样的招数再也别想在他面前用第二次。
“连玦!我们可以再商量,小心着刀!”
陈行间神色紧张,目光一寸也不敢从连玦身上移开。
这刀不是普通的水果刀,是瑞士军刀,以前他顺手把玩,今日恰好用了这刀给连玦削了水果。
“连玦,你可以同我自己置气,但是你也该考虑考虑自己,你一个手抖为这我这么个烂人把自己的命也搭上,这种赔本买卖你也要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