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这冰冷带着不耐的语调,盛愿再熟悉不过。
探头出去,果然原本的马夫不见,驾车的人变成了脸黑一身黑的十五。
“二少爷呢?”
盛愿扒着车飞快的扫了一圈,却没看到想象中的人。
反而被十五狠狠剜了一眼。
“为什么他会被追捕。”
“他那日有没有中箭?”
不管盛愿问什么,十五都像听不见一样,
一个字都不回答。
可即使他什么都不说,盛愿也能明显察觉到十五对她的怨气,从前对她就是冷冰冰爱答不理的样子,如今更是隐忍着才压抑住不耐。
想起那让人退回去的包裹,十五日日跟着谢云霆,定然也会知道,和他说不通盛愿只好悻悻然地闭嘴,好在有一点她清楚,十五不会伤害她。
车子没驾太远,等停下盛愿才发觉眼前的景眼熟。
诉至庙。
上次替大少爷供奉香火就是这。
盛愿摸了摸腰间的荷包。
那个送来的平安符还在里面呢。
下了车,十五就将一个斗笠扔了过来,然后自己也带上一个。
盛愿乖乖盖住容貌,跟着十五走在后山的小道一直看不到香客,僻静无人的地方,才终于见着一所茅草屋。
说是屋子,不如说是勉强撑着没倒的围墙多了一顶茅草堆的顶。
“带我来这做什么?”
“你既然这么想知道,就自己进去亲眼看看。”
十五回头看了她一眼,推‘门’而入,盛愿迟疑片刻跟着进去。
满屋子的血腥气。
屋里没陈设,也就一张用稻草堆在一起的‘床’,上面躺着的人面如白纸,赤裸着上身,能看从胳膊到胸口缠着的绷带被鲜血染透。
“谢云霆……”
他果真受伤了。
盛愿伸出的指尖都在颤个不停,却在快要触碰到人时猛地收了回来。
她不是第一次见谢云霆受伤,但面色这么难看还是第一次。
好似下一刻,这人就会彻底消散。
“都这样了怎么还在这,为什么不回府请太医来?”
这样的伤,在这种地方怎么能养好。
“回府?满京的人在搜查主子,这时候回去,你还想让他自投罗网。”
十五开口讥讽。
盛愿不敢搭腔,不回头也能感觉到十五那双宛如针芒的眸子死死地盯着自己。
见谢云霆嘴唇都干裂的起了皮,盛愿抿紧了唇在屋里转了一圈,都没找到喝水的杯子,还险些被脚下什么东西绊倒。
低头这才看到人退回去的包裹正静静躺在那。
盛愿瞬间心虚的别开了眼。
十五在茅草屋里找到一圈只翻出来个破了几个口的碗,接了些水,递了过来。
盛愿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用水替谢云霆沾湿着唇。
等弄完了,抬头,十五正面色凝重的盯着她。
“怎么了?”
“主子这些日子不管怎么喂都喝不进去水,昏迷时总念着为什么,和你的名字。许是听到你的声音,这才喝了水。”
“小愿等我。”
许是为了迎合他的话。
一声幽怨无奈的叹息响起,让盛愿面色火辣辣,鼻子酸涩的险些落下来泪。
十五虽还像要吃人的神色,但更多的是一种茫然。
盛愿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十五会将她带过来。
上次替谢云霆上药时,他就半开玩笑的说过,只有一个侍奉的十五在身旁,只是十五天生力气大,做事毛毛躁躁,当护卫可以,完全不会照顾人。更别提是个重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