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是真疼,头也是真晕。
洋房餐厅只有他们一桌客人,这会儿已经关上灯,服务员也陆陆续续地下班,没有半点儿人气。
许阳秋找孙叔帮忙查了查,这家洋房餐厅的老板是个普普通通的富婆,查到底也就是个富商遗孀,除了钱什么都没有,十分干净。这家餐厅大概率只是她的某一笔记都记不住的小型投资。
但这家餐厅的实际经营人却是个熟人,叫周冀文。他就是彼斯文科技和冀崖居金融的实际控制人,也是洗钱行为的操作人。周冀文在魔都的郊区,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位置,开了家不对外营业的邀请制餐厅。
他图什么呢?
看杨秘书的意思,邓处十次有九次会在这家餐厅吃饭,毕竟江x白装茅x这种事,得在自己人的场子里才好做。
小徐董、邓处和周冀文,这三个人之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恐怕也是不能见光的关系。
想了一半,许阳秋突然觉着自己快吐出来了,于是咽了咽口水,微微仰头向远处看。郊区与市中心不同,周遭高楼街道不过九点多就已进入睡眠,没什么声音。
手机上的代驾软件依然毫无动静,最近的酒店在一公里外。
再缓二十分钟,大概能清醒一点。要是还没人接单就去睡酒店。
许阳秋在包里翻了半天,只找到了装薄荷糖的空盒子。夹层里放着半包薄荷爆珠烟,她决定将就一下,掏出一根叼在嘴里。
咬破爆珠之后,一股薄荷香袭来,这时她才想起来,她并没带打火机。
那就叼着吧,多少也有点薄荷味。
许阳秋心态良好地叼着烟,双手撑在车上,仰着头闭目养神。
咔哒。
旁边传来突兀的声响,她闭着眼睛隐约能看到一点暖光。
许阳秋晕乎乎地睁开眼,扭过头。
嗯?
她一愣:“你怎么在这?”
叶一刚才举着打火机,点亮了递到她面前,火光在寒风里轻晃。见她睁眼,他就松开手,把打火机递给她,并没回答她的问题。
相比于上次见面,他话更少了,他大概是彻底把语言系统彻底淘汰掉了。
他没打算给她点烟,大约也没打算跟她说话,只是用这套动作表达“我有打火机”这个意思。
许阳秋又莫名其妙地笑了两声。
跟另一种生物沟通是这样的,不靠语言,全靠意会。
她也没说话。
毕竟也不知道他这种生物还听不听得懂人类语言,她更没去接他手里的打火机,只是叼着烟微微侧头,身体前倾,把烟凑到他面前。
叶一怔住了。
于是许阳秋又往前凑了凑,把烟戳在他手边,轻轻点头,用烟头轻碰他的手。
咔哒。
他不甚熟练地点燃打火机,火焰在黑色瞳孔与浅色瞳孔中跃动。
她轻轻吸了一口,接着白色的烟顺着她的吐息缠在他手上。
叶一仿佛被白烟烫到,很突然地把手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