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躲什么呢?
孙叔继续说:“威利还问叶一,是不是害怕那些谣言是真的,问他要不要去打听一下。你猜他说什么?”
许阳秋吸一口气:“什么?”
也许他会说他相信她?又或者他会说都是假的……再或者,他说不知道?
“他说,她干什么都行,但他们那样说她不行。”孙叔絮絮叨叨地说,“听他那意思,也不管什么逻辑不逻辑,真相不真相,就一门心思地站在你这边。威利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什么邪教头子呢。小叶在感情上一根筋,他什么都不肯说,但是个人就能看出来,他对你死心塌地。”
她无声地叹气。
“我也不是非逼你跟他谈恋爱,毕竟这是你的事。我不知道你俩之前到底什么情况,但你要是对他没意思,还是得趁早让他死心。要是别人,不清不楚的也就断了,但小叶他不太一样,他固执也认真,他真能不清不楚地一直跟你耗下去。这样你们俩都难受,你说是不是?”
许阳秋心说我倒是想聊,但架不住他转身就走啊。
孙叔追问道:“你就给我个准话,你到底怎么想的?”
其实就算孙叔不说,许阳秋也知道叶一对她的真心。一年前她知道,现在也知道。
一年多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毕竟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日子会被各种各样的事情扎扎实实地填满。
重新遇上叶一时,许阳秋坚信叶一对她的那些心思已经被时间冲淡,他们充其量算是有些旧交的熟人。
但偶遇那天,在阳台上,她对上的叶一的视线,他的眼神和一年前一模一样,没有丝毫改变。
那一刻她才意识到,他那颗真心像块坚硬的顽石,无视时间的磋磨,固执地丝毫未改。
他是真倔。
许阳秋轻声说:“能怎么想?人得先对自己负责,再对别人负责。孙叔,道理我都明白,叶一那边,我会好好跟他说。”
孙叔从她这没问到什么结果,又补一句:“没躲着他,那今晚就来家里吃饭。”
许阳秋嘿嘿一笑:“真不来了,我九点多才到,那会儿人肯定都走了,还打扰你们休息。下次一定。”
说完她迅速地跟孙叔说了再见。
孙叔今年把实验室的工作交接出去,已经是半退休状态了。每天在家里养花遛鸟,体力有些跟不上,没有了之前的精气神,天天拉住她聊些家长里短。他把手底下的那些人都交给了她,一开始他还不太放心,担心她重新卷进卡索那些烂事里,后来时间长了,见她安安稳稳地当她的特助,也就没再过问。
许阳秋挂了电话,人已经走到诊所楼下,她轻车熟路地走进去找到卫老师。
“听起来你这周过得很忙碌啊。”面前穿着棉质短袖和灰色毛线开衫的中年女人话音绵软,甚至有些催眠,“本周发生的事给你带来的感受是什么样的呢?”
面前这位叫许阳秋的来访者算是她的“老朋友”了,四年前她经朋友介绍来到她这里,那会儿她的诉求很简单:克服洁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