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淋淋的皮肉被拉扯,常潮生忍痛,一声不吭,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左右反抗不了,只能任由她摆弄。
却在少女一举一动之间眸光游移,眼神幽深晦暗,带着审视,明明半年前还是恶毒跋扈,又嚣张愚蠢的货色……到如今,会转变这么大吗?
林见微给人脱完衣服,伸手就要去扒人裤子,常潮生神色一僵,脸上看不出端倪,但耳廓爆红,连忙抬手按住松松垮垮的裤腰带,语带羞愤,“你干什么!”
“给你上药啊?”林见微不假思索,答得理所当然。
又眨眨眼,一脸了然于胸的揶揄神色,“这有什么,昨天给你换衣服的时候我哪儿没……”看过。
“住口!”常潮生气急败坏打断,“你,你简直!”
林见微忽然笑了,“我看你一副不想活的样子,连死都不怕,还怕这个?”
“不用你上药!”
“这可不行。”林见微将碾碎好的草药递给他,“你腿伤得最重,虽然这药只能治些皮外伤,但也比就这么烂着好。”
“不过话说回来,谁这么变态,扒人皮就算了,还扒腿上的啊……”林见微自顾自嘟哝两句,好声好气哄他,“你自己上药,我背过身不看总行了吧?”
常潮生见她态度坚决,拗不过,只好应下。
林见微转身走到门口,靠着门框坐下,百无聊赖看天边流云缓缓飘动,常潮生勉强撑着桌腿坐起身,褪下裤子,一双血淋淋的腿暴露在空气中。
的确不会有人变态到扒人皮的时候只扒双腿,但一万二千三百一十一片鱼鳞,一刀一刀,痛比扒皮抽筋,剜心剔骨。
双腿的骨头都已碎裂,钻心刺骨的痛,却根本无法支撑他站起身,药草敷上,墨绿色的汁水混着血水向下流,他草草用干净的纱布缠好,穿上裤子,上半身的创口难以避免崩裂开。
“好了吗?”林见微等得无聊。
常潮生缄默不言,显然不想搭理她,径直闭上眼,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生无可恋的气息。
林见微一回头就看到他将自己弄得这么狼狈,眉心狠狠一跳,手脚麻利地给人重新包扎好,穿上衣服,洗干净手上的血迹,扶着腰长舒一口气。
看他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甚至还出言宽慰,“你这一身伤吧……也不用着急,等我再修炼修炼,说不定就能想起来治伤的法术了。”
“……”
下午。
林见微又出去了一趟,直到日薄西山才回来。
推开门,一阵海盐味的风刮进屋里,常潮生静静躺在硬邦邦的石床上,听到响动就靠着墙坐起身,看她熟练地翻烤火食物。
做饭的时候被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林见微越看他越像之前家里养的小狗。
火光跳动,燃烧的柴火受了潮,湿润润的,火一烧,白烟滚滚,石屋的烟囱本就修得不好,这会儿更是灾难级现场,林见微被烟呛得难受,连忙把门打开散散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