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深呼吸一口气,手心中流光一闪,将鱼鳞收好,莲步轻移,停至少年跟前,指尖掐起一抹法诀,绿色的荧光便直没入他眉心。
常潮生不避不闪,任由她查看体内的伤势。
那一抹法诀缓缓游走于通体经脉中,本应当是没什么感觉的,却偏偏给他一种酥麻麻的错觉,每一寸肌理、血管、皮肉,一点一点,融化进这亲昵柔和的爱.抚中,缠绕住他的手脚,教他无法挣扎。
收了法诀。
大抵是被气到了极致,林见微反而笑起来,“伤的还真不轻,你可真是好样的。谁叫你用自己的命开玩笑?你以为这样别人就会可怜你吗?疯子!”
她手下没收着力气,只推了常潮生一把便将人推到了地上,骨头撞上厚厚的地毯,还是能听到一声沉沉的闷响。
“我警告你,再有下次,我绝对不会再管你!”说着,林见微揪着他的衣领将人从地上拽起来,一边发怒一边塞了瓶治伤的丹药到人手里。
“哈哈哈哈哈……”常潮生兀自笑起来,丝毫不在意身上那一点无足轻重的伤痛,“不是还有你可怜我吗?三小姐总是容易心软的。”
就是,对谁都一样。
“你!”林见微简直快气炸了,连拉带拽将他连人带丹药一同轰出门去,“你给我滚出去!不把伤养好就别来见我!”
“嘭——”
房门阖上,林见微还没消气,愣是在屋内打了两套军体拳才冷静下来。
打完拳肚子也饿了。
便吃着点心,倚到窗前,看飞舟之下云海翻涌,云海之下,是茫茫无际的一片大海,深深的蓝,一直绵延到天际,漫过地平线另一端,像是永远看不到尽头。
而他们,就身处在这一片晦暗的深蓝之中,被包裹,被围拥,被覆盖。
上下天光,一碧万顷。
夜风起时。
天上繁星三两点。
这时,天上是黑的,地上也是,天地之间,萧索肃寂。
少女提着裙摆从蒲团上站起身,推开门,长廊里一片寂寂,她留了个可以定位的法诀在门上便兀自在这浩大似楼宇的飞舟上转悠起来。
见识过林氏的奢靡和豪横,再见这渡舟内的装潢,也没什么好惊艳的。
沿着弧形旋转楼梯拾级而下,夜里的渡舟上除了巡逻的弟子几乎见不到什么人,她不知不觉就走到甲板上。
万里长空,夜风吹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