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扶摇闻言轻笑一声,“我还以为你会怪刘府主母和家中嫡妹心狠手辣。”
“这……”林见微一顿,旋即笑笑,“她们的确有错,但整件事受益最大的不还是男人嘛,若事成,刘诚加官进爵,刘老爷便能倚仗他当官的儿子继续作威作福,欺男霸女,袁书生也拿到了钱财,改善生活。”
“他们的日子过得这么爽,吸着女人的血名利双收,还要作壁上观,看她们在内宅里斗相互争斗戕害,这未免太不公平了。”
说着话,一行人已踏着萧萧肃肃的迷离冷风来到府邸门前,越过正院前两大缸惨白又妖冶的莲花,大红花轿停在门口,鬼影绰绰,声乐四起。
倏然。
人声四静——
众鬼嘴角咧开成诡异的巨大弧度,空洞洞的眼神齐齐望向来者,林见微正偏头跟林扶摇说着话,常潮生忙抬手捂住她的嘴。
她连忙噤声,默默扒下常潮生的手。
“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如如在前,父母在后,敬备薄礼,以谢高堂——”
媒婆发髻上簪着一朵红花,昳丽似血,那沙哑刺耳的声音又响起,尾音尖且长,直拖着那调子在众人耳畔摩擦,蹭起了层层鸡皮疙瘩。
林见微仔细瞧着,只见府邸门前大雾迷离,灯笼光线昏黄,一顶华丽的花轿停在门口,艳红似血,怨气森森。
“新娘上轿——”
侍女扶着刘诚步步上前,裙摆曳地,那从头至尾的艳红嫁衣几乎如潮水般要将人溺毙,终于——
“新娘”如溺水的人,骤然清醒过来!
“不!我不是!”
他尖叫出声,极力想甩开侍女的手,头上顶着的红盖头流苏摇晃,整个人却被牢牢摁住,一步步被半架半拖走到花轿前。
“放开本少爷!贱.婢,反了你的天了!”刘诚发了狠,抬脚便将侍女踹倒在地。
林见微身姿矫健,冲上去便是一脚,趁他还没反应过来便将人踹倒在花轿前,又环视周遭仆从,叉腰斥道,飞扬跋扈,“看什么看!还不快将新娘子扶上轿,耽误了良辰吉时,当心你们这一身皮!”
说罢,她戏瘾上来,没忘朝站在一旁送亲的刘府老爷和刘家主母打招呼,对着那两个鬼尸,学着记忆里刘诚的语气唤了声爹娘,装得惟妙惟肖。
众鬼听到大少爷发号施令,瑟缩一下,连忙七手八脚将新娘子囫囵往花轿里塞,常潮生还上来搭了把手,一脚踢上新娘的胸口将人踹进了轿子里面。
轿帘放下,便如有封印一般,死死将鬼物压制在其中,刘诚挣扎不脱,还被林戈补了一道法诀,彻底闭了嘴。
抹了一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林见微长舒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