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珺脸微微朝不远处看,那个粉面桃腮,扭着巴掌细腰走的女人,是他今后的妻,名叫许绵,他知晓。
眸色一沉,冷戾道:“去宣政殿。”
坐上仪仗,御前宫人和朝臣跟在后面离开。
许绵回到蓬莱殿,宫女前来禀报,“太子妃,这是太尉大人和小裴大人送来的东西。”
父亲许大人送来的是一叠书卷,自小耳提面命许绵要做一个努力积累学识的女子,如此才能做太子的贤内助,可他不知许绵从小最烦这些话。
旁边盒子里是一些精致的小玩意,扇面,扇骨,工具包的是湘妃竹苏绣双面八丝绣花扇的材料。
还有一把细如发丝的竹丝,用来做瓷胎竹编。
一大罐陶土。
还是裴哥哥知道我喜欢什么,许绵拿起陶土已经想好捏个什么。
裴煜是宰辅裴清的独子,今年刚高中状元,自小与许绵玩的很好。
雪莲劝说道:“殿下一定是太过繁忙,忘了给太子妃惊喜的事。”
“无所谓。”
许绵本就对时砚喜欢她没报希望,想着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足矣,包括那日给他解毒的事。
“太子妃,皇后娘娘传话说让您去紫宸殿等太子殿下。”
去干什么?许绵腮帮子气鼓鼓,却又不得不去走个过场。
放下手中的陶土,“等着……我去把他……恶心透了……再回来。”
一路上,雪莲一个劲儿劝,“太子妃,别生殿下的气了,今晚想办法留在紫宸殿就成功一半。”
许绵捂住耳朵,往前面快步走。
宣政殿内,气氛凝重。
皇帝亲自从御座走下来,扶起时珺。
四目相对,时珺那幽黑的眸子微微颤动,手心也不禁紧张到冒出冷汗。
皇帝握住时珺的手,摸到冷汗,满是怜爱与关切:“太子身子还虚,去见见你母后,她很担心你。”
时珺低下头,恭敬道:“是,父皇。”
就在转过头的瞬间,宽袖筒里握紧拳头,用力到指甲嵌进肉里,怨恨在心头翻滚,脸上的表情变得愤恨阴沉,如同覆盖着怨念的刀刃,划破人心。
皇帝,你可知现在见到的到底是谁?
仪仗停在了一座宫殿门外,还未迈进坤宁宫,就看到一位雍容华贵的女人迈着小步子快步出来,即便人到中年依旧绝世容光。
“母后。”时珺酸涩道。
“砚儿!”萧皇后紧紧搂住儿子,激动得哭成了泪人。
这声名讳,让时珺唇边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母后安心,儿臣回来了。”
声音低沉又磁性,仿佛千年湖水般背负着深不见底的沉重。
萧皇后拉着时珺,关切询问他的身体状况。
“砚儿此次遇刺,可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