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已经有一些学员在疗愈室里,在平日里,疗愈室基本安静无声,学员内向不爱说话,都自顾自地在白纸上写写画画。
然而,游朝和今天一上楼,就听到第一间疗愈室传来嘀嘀咕咕的声音,其中的几句话一听就知跟于新暮有关。
进疗愈室前,她呼出一口气,不知是该紧张还是放松。
于新暮坐在靠窗的长桌前,坐在她对面两个女生不自在地低头看书,眼神却时不时瞥向他。
这个男人,真是“招蜂引蝶”。
游朝和敛下眼睫,走到他跟前,手指扯一下他的衣袖,语气平淡地说:“跟我出来一下。”
学员们没说话,都抬起头望向他们,有搁置毛笔的声音,有手臂蹭到宣纸的簌簌声。
于新暮抬眼,嘴角不自觉扬起,默默站起来跟在她后面。
她把人带到一个小房间门前,这里本来打算为想练习草书的人准备的,但有对应心理问题的人很少,因此暂时没用起来。
手拧上铜金把手,把门打开,里面只有两张沿窗而放的胡桃木长桌,窗外竹林摇曳,绿意满入眼。
刚走进去,后面的人把门关上,咔哒一声拧上门锁。
游朝和狐疑转身,瞧一眼上锁的门,没说什么,锁上也好,万一她情绪一激动,保不齐会对他做什么。
她在木椅上坐下,拿出文件夹里的文件,推到他面前,“我答应你的要求,以后这间疗愈室就给你用,我会对你专门负责,不过费用要多两倍。”
于新暮站在旁边,一只手捡起文件扫一眼,几乎只有一秒就说:“那当然最好。”
“同意的话,在下方签字。”游朝和递上一支黑色水性笔。
他另只手从兜里抽出来,温热的指腹有意无意蹭到她的,弯下腰签字。
游朝和觉得他有书法基础,水平也不在她之下,深知自己没什么好教他的,只要能让他耐下心来书写不是什么难事。
开始前,她在书桌上摆上两副精致的书法用具,打开音箱,播放一首舒缓的音乐,随后拉上白色透明的纱帘,打开晕黄的灯光,狭小的房间内立刻氤氲着静谧治愈的氛围。
一切准备就绪,转身时,却见摆在对面的书法用具,悉数摆放在她的旁边。
而他人正襟危坐的端坐在那,她径直走过去,没搭理他,坐下打开临摹帖。
反正桌子这么大,两个人谁也不会挤着谁。
“先临摹这一页。”她毛笔头指着《千字文》那一页。
两人之间隔着一个人的空位,他离得远,未必能看得清,一边拿着临摹帖问是哪一页,一边问悄无声息的挪过来凑到她旁边,看清页面后,恍然道一声:“这下看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