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诚听笑了,斜睨了常靖颐一眼:“那我有小红花吗,常老师?”
没想到常靖颐真的转身翻找起自己的背包来,不多时便掏出一个拇指大小的廉价小印章,看起来像是幼儿园老师糊弄小朋友的传统手段。
“我好像讲过我有一份家教的工作?”常靖颐打开印章的塑料盖子,“这是作为教学用具买的,不过对初中生来说好像略显幼稚了,那个小孩儿吵吵嚷嚷地拒绝盖章,真是辜负了我的一片心意。”
作为隐藏身份的超级英雄,无论是以前的常靖颐还是现在的安以诚都会在行动时戴上手套。由于先前的战斗,安以诚那双黑色手套多了一些灰尘和磨损。常靖颐帮他脱去左手的手套,暴露出了指关节上轻微的红肿渗血。
常靖颐顿了顿,动作更轻缓地托着安以诚的手,往他还算完好的手背上印了一朵红彤彤的五瓣小花——由于太久没使用,印章表面变干了,其中两片花瓣颜色淡得有些飘渺。
这朵缺胳膊少腿的小红花兀自开在伤痕累累的皮肤上,饱和度过高的颜料不合时宜地散发出欢悦的气息。
安以诚弯了弯嘴角:“但是对大学生来说刚刚好。”
又歇了几分钟,安以诚决定下楼了。并不是说这短短几分钟间他就愈合了伤口,反而是疲惫感越发强烈了,刚打完架时安以诚甚至还能强撑着飞离现场,这会儿连站起来都觉得浑身酸痛。但正因如此,安以诚才想要趁着还有力气赶紧回去。
安以诚在常靖颐的搀扶下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下台阶,七层楼走了将近十分钟。常靖颐扶得很稳,给了他足够的借力。
安以诚突然一笑:“我记得当年我妹妹刚学走路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扶着她下楼梯的。”
“风水轮流转喽,安以诚小朋友。”常靖颐也笑起来,“让我也体会一回当好哥哥的感觉。唉,想当初我还是个小不点的时候,我妈妈直接把我扔在楼上,自己下不来就不要出门了。我连滚带爬下了两次楼梯,然后就摔会了。”
“所以你的教育理念其实是承袭自你的妈妈?”安以诚问。
常靖颐想了一下:“你这么一说……嘶……那我可太——误人子弟?是这么说的来着吧?”
“嗯。”安以诚弯着嘴角,“难得用对了一回。”
他们来到楼下之后直接选择了打车,最大限度减少运动量。到公寓楼下后常靖颐又扶安以诚下车,路过的两个女生大概以为这个被人搀扶的青年是个醉鬼,迈着小碎步绕了个远。常靖颐见状笑了一声,被安以诚用手肘捣了一下。
“收着点力气,超级英雄。”常靖颐捂着侧肋,“你已经不在战场上了,可别不小心违法犯罪。现在我可是你的室友,就算你飞走也逃不了嫌疑的。”
“嗯,那我这个嫌疑人现在胁迫你赶紧带我回去。”安以诚眯着眼。
“江城的前超级英雄ch就这么走上了歧途,太令人惋惜了。”常靖颐说着,按了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