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常靖颐敲开了旅鸽的屋门,跟门后戴着口罩的安以诚面面相觑。
旅鸽看着常靖颐,挑了挑眉:“还真来了。”
“呃……我们约好来这里汇合——或者没有约好?”常靖颐试图从安以诚的眼神里看出答案。
不过旅鸽显然并不关心,已经转身走进屋里了。
常靖颐看看安以诚的眼睛,又看看旅鸽的背影,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点不自在。
他现在能隐约听到一点点声响了,但那些声音就像被厚实的塑料袋蒙住了一样,根本分不清是不是说话声、又是谁在说话,他们很难有效地交流。
虽然平时基本就是常靖颐说话其他人听,交流起来也不算有效,但主动和被动还是有区别的。
这时旅鸽回过头来,表情略显不耐烦。常靖颐猜测她是问了什么问题,只得先坦白:“出了点意外,我现在听不见——应该是暂时的,但保险起见我还是来找你检查一下。”
说罢,常靖颐便察觉到安以诚凑近了些,于是顺着安以诚手的力道乖乖偏过头让他查看。
常靖颐这一侧身,肩后的子弹便落入了安以诚的视野,嵌进皮肉老长的子弹看得他眉心一抽。
常靖颐注意到了安以诚的视线,突然就感觉有点心虚:“……我还留了纪念品。就是收费有点高,还挺让人肉疼的。”
然后常靖颐就被安以诚拽进了治疗室。
旅鸽检查了他的耳道,基本确定没有造成永久性听力损伤,接着给他处理肩后的子弹。
常靖颐趴在简易的手术台上,一针麻醉下去,那持续的隐隐的疼痛终于消失。但现在他耳朵听不见,连疼痛也感知不到,反而觉得更加别扭了。
于是常靖颐的嘴巴就停不下来:“……通过攻击无关群众来逼迫超级英雄现身,非常经典的反派套路,但不得不说很有效。所以我从楼下的阳台拿了个花盆作武器去砸无人机,我想那家人应该不介意间接救邻居一命。那个花盆看起来倒是不贵,但我总觉得让人遭受这种无妄之灾还是不太好,等抓到罪犯还是应该让他赔钱……”
安以诚打开投影屏新建了个文档,然后打开了语音识别,这样他说的话就能转换成文字让常靖颐看见了:“你知不知道现在你的声音比平时要大?”
“是吗?原来听不见的时候真的会不自觉大声说话啊?”常靖颐有意地放低了些音量,“我还以为那只是影视作品里为了搞笑而使用的夸张手法呢。看来可能只是那些演员演技不足,导致效果太夸张了。”
语音识别当然也把常靖颐的话录进去了,他的话太密,文档上的字噼里啪啦地增加,安以诚不得不戳了戳常靖颐让他去看角落的字数统计。
常靖颐颇有些惊奇:“现在才过了多久?四分钟?我竟然能说这么多字吗?以前我确实没试过统计说话字数,怪不得李姐让我在前台的时候控制一下交流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