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管家道,“倒也不是坏事,这位尤公公人倒是厚道,给了咱们爷一份契书,将明年上半年河东一带的盐票许给咱们了。”
大夫人脸色这才好转,大晋盐铁官营,想要售卖官盐得运军粮去边境再换盐引,而朝廷有时为了奖赏或犒劳一部分官员,会许些盐票出来。
而这位御用监提督是司礼监秉笔之一,陈皇后的心腹,当年老太太为何能说服皇帝将国公爵位给大老爷,走得就是陈皇后的路子,老太太娘家与陈侯府连过宗,陈皇后也拿老太太当自己人,只要是陈皇后的人,大夫人心里就放心了。
“可眼下咱们这个年怎么过?”
郝管家似乎早料到她这么问,立即凑上去小声道,
“太太,我有个主意,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讲。”大夫人不耐烦道,
郝管家往宁济堂的方向指了指,
“太太,咱们这位世子夫人可是程家长房的女儿,我听说那程明昱拿她当宝贝疙瘩,这一次程家亚岁宴,必定分了不少银子回来。”
大夫人眯了眯眼,哼了一声,“我岂能不知,昨日那箱笼我可瞧见了,五六车,共有几十个箱子,算得上一间小库房了。不过,”她话锋一转,睨着郝管家,
“你以为人家是个傻子,听咱们调派?还是你觉得她肯舍得借银子给公中?”
郝管家神秘地笑了笑,
“太太,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她与二太太又不是一条心,咱们可以先许她一些好处,将她拉进来,她性子和软,又是陆家世子夫人,自认这国公府未来是他们夫妇的,岂有不上心之理?”
大夫人狐疑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郝管家笑道,“这年底什么地儿开支最大?厨房。再过半月是老太太的寿辰,眼下该预备着了。”
“年底大宴要开支,各房族人多少要分些份例,也要开支,年初了,初一到十五预备着给亲戚们宴请还要开支,您就干脆将厨房这一处的差事使出去交给她,那二房自以为掌了家,还不乐颠乐颠接手?她年轻,面儿薄,手里又有钱,咱们哄一哄让她先贴着,回头得了银子再还她,她岂有不应之理?”
大夫人思忖道,“倒是个法子,可我就怕请佛容易送佛难。”
郝管家道,“小的如何没替您筹算着,您想呀,她过门也有几月了,再过不了多久必定要怀身子,届时就顾不上这了。”
大夫人一听眉峰这才舒展开,心想这国公府上下皆是她的人手,程亦安哪怕想夺权也无可能,底下的人不听她使唤,“先这么办吧,先把今年混过去。”
大夫人也聪明,晓得贸然去寻程亦安必定引人怀疑,不声不响在几日后告病,大少奶奶管着外事采买,还有府上人情招待,厨房的事实在料理不了,怎么办,老太太最后开口了,
“栩哥儿媳妇,你过门也有一段时日了,厨房的事该你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