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家就更不可能了,城南候为人持重,在朝中名声极好,至于魏舒亭....若非与崔函有深仇大恨,不至于下此毒手,我猜想必是崔家的暗敌不愿看到他联姻于程家,借此毁他罢了。”
“不管怎么说,崔函招来此恶,可见也不是无暇君子,丢开也罢。”想起程亦乔婚事如此艰难,老祖宗心疼不已,将她搂在怀里,
“不急孩子,你瞧,这世间人心险恶,你的婚事反而更要慎重,你宽心,有祖母和你爹爹疼你呢。”
程亦乔没把这当回事,比起这些,她更在意妹妹的身子,
“她自从那日喝了药,三天两头着病,祖母还是遣婆子去陆家好好斥她几声,不许她再胡来,再请老太医去她府上瞧瞧,可别真落了病根。”
祖孙两立即将马球赛一事丢开,张罗婆子家丁送太医去陆府的事了。
程亦安的事并不难打听,下午申时初刻,崔家的侍卫便将程亦安的出身甚至与范玉林的过节均禀报给崔函了。
崔函此刻没有回府,他不知回去等待他的是什么,他在南城一处私邸。
尾椎和腰间的痛感楚楚袭来,他将那身白衫给扔了,胡乱裹了一件玄黑袍子,躺在软塌上一动不动。
好像那层外壳被人敲碎了,他无需再遮掩,四仰八叉躺在那里,一双眸子如幽潭般注满了乖戾,
“范玉林?”
“是,”暗卫跪在他脚跟,看着褪去温润外皮的少主,低声回,
“范玉林与程三姑娘青梅竹马,范家也曾去程家四房提过亲,不过被四房老太太给拒绝了。”
崔函嗤笑一声,薄薄的唇弯出一道锋刃般的弧度,白皙手指不知捏着什么,往上方抓了抓,那里有一束光从天井泻下来,
他像是一深陷深渊之人,试图抓住那束光,“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也配。”
又何妨?
都是程明昱的女儿,嫁了也能夺过来嘛。
他忽然对程亦安来了兴趣。
她既然坏他的姻缘,那她来尝。
“找个机会,将范玉林倾慕程亦安的事抖露出去,弄得满城皆知,以陆栩生之骄傲,必定和离。”
“届时她名声不好,我也没了脸面,咱俩可不是天生一对,程明昱不想也得将女儿嫁给我了。”
崔函自嘲地笑了一声,拍了拍桌案,让暗卫去办。
崔函口中的癞蛤蟆范玉林此刻正在自己的书房写诗词。
写得正是那一句“君不见,清雨茫茫,无处寄相思,君不见,流水淙淙,一如满腔倾心难自持。”
将崔函引入局,以崔函之手段和心性,必定会把他仰慕程亦安的事弄得沸沸扬扬,陆栩生那是什么性子,岂能容忍妻子心里有别人,届时说风是雨,容不得陆栩生不跟程亦安和离。
一旦借崔函之手,逼着他们二人和离了。
他再求娶程亦安,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