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郁推开道格乐斯,跑向自己的车子。他的手机重新获得了信号,但联系向云来时,一直是无法接通。
车子飞驰离开。隋司在楼上说:乐乐,跟上他。
蜂鸟转了个弯,以寻常鸟类不可能拥有的速度,紧紧跟在隋郁的车后面。它飞得很高、很远,直到完全离开别墅,彻底远离自己的主人道格乐斯,也依旧没有消失。
而此时,向云来被柳川唤醒了。他眼前一片漆黑,只听见柳川低声呼唤自己名字的声音。
他的记忆中断在两个人走近狼人基地小楼的瞬间。之后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浑身疼痛?向云来花了一些时间才想起来。
他的左手从手肘处折断,痛得钻心。他用右手去摸,摸到手臂怪异的扭曲时,吓得尖叫起来。
他的动作引发了黑暗中一片动摇的声音。柳川连忙按住他:别动!嘘!
他们是随着小楼一起落下来的。万幸,向云来扯倒了一堆过冬的棉被,棉被把两人裹在当中,保护了他们。而墙壁和天花板形成的三角空间正好把两人困在其中。头顶是沉重的砖瓦和水泥块,周围一切都摇摇欲坠,任何动作都可能引发雪崩效应。
可是太痛了。向云来眼泪流了满脸。他哽咽着:柳川,你呢?你伤到了哪儿?
你压着我,我没受伤。柳川说。
但向云来还是摸到他胸前的湿润液体。柳川:一点儿血。不碍事。
周围只有砖石碎块掉落的声音。向云来脱下外衣,咬着牙把自己的断臂潦草接上,捆了起来。伤口的痛楚渐渐夺走了他全身的力气,他坐不起来,怎样动都难受。柳川抓起一瓶水:有这个,至少我们可以多坚持几天。你先解开,我给你洗洗伤口,这样会感染。
别。留着。万一呢?向云来忍着痛在周围摸索,他摸到了四瓶水,和柳川搜集的加起来,正好十瓶,这么点儿,可能都不够我俩喝的。
柳川:我们有瓶子。瓶子能装尿。我们可以循环利用这些水。
向云来:
柳川:不好笑吗?
向云来:我的天,怎么轮到你跟我说笑话了啊!他躺在瓦砾上乐了一会儿,正色道,不是笑话,我觉得你是对的。又想了一会儿,他哭丧着脸,饶了我吧,要是必须喝那个,我宁可死。
痛楚一时半刻不能缓解,只能适应。为了分散注意力,他不停地跟柳川闲扯。清醒了一点儿后,向云来开始探索这个狭窄的空间。他以自己手臂长度为度量衡,测量出这是一个宽两臂、长大约三臂的空间,不规则,头顶是杂物间倾斜的天花板,正好容纳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