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令溪连退几步,仅一个呼吸的瞬间,花园鳗布满了整座酒吧。向榕没有后退,但她的萨摩耶立刻窜到主人面前,浑身毛发挣起,怒视向云来。
向云来怔怔看自己的妹妹。
啊他心里有一个冷淡的声音正在喟叹:你看,你看看,这就是你的好朋友和你费尽心力照顾的妹妹。
他们怕你。
所有的安慰言辞,都比不上这一刻的条件反射。
雷迟松开手,他没有解开抑制环。刚刚的行为简直就像一种试探,一次让向云来愕然的表演。你的精神体是花园鳗?他跟胡令溪闲谈,我可以看见精神体,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花园鳗,有意思。
胡令溪走了回来。他十分尴尬,一只手悬在向云来肩膀上,始终无法落下,只好接着雷迟的话茬聊天。
向云来只看着自己妹妹。他对向榕也没有什么依恋,但不应该,不能够,她怎么许多问题在向云来心里打转,他问不出口。
对不起。向云来垂头起身,走吧,雷迟,我带你去找资料。
向云来坐上车也没有回头。向榕跑到车边跟他道歉,他只是摆摆手。不需要道歉,没关系的。他跟妹妹说:我不怪你。
但是车子磕磕绊绊地前行,他在副驾驶座上捏着安全带,浑身发抖。直到雷迟问他怎么哭了,他才意识到自己满脸的眼泪。
雷迟很理解地说:人难受的时候是会这样的。他从车里找出一包猫猫头糖果,放在向云来膝盖上,强调,是新口味软糖,你试试。
向云来:为什么都是糖?
雷迟:吃点儿甜的,人会开心。
向云来一颗接一颗地吃。吃了半包后被雷迟夺回去:你别吃完行吗?我就这一包。
半包糖果无法让向云来振作。自从那一天以来,他好像完全失去了振作的能力。
车子无法前行,路上有人正在拖动巨大的衣柜。雷迟下车帮忙,向云来靠在车窗看周围的街道。他眼睛忽然一亮,打开车门跳下车,大步往前走。
在一片铁灰色的瓦砾之中,有几个瘦削的半丧尸人黑兵用手边的材料支起了一个简易的棚子。他们在棚子下休息和吃饭,远远看见向云来,忙不迭跳起来跟他打招呼。但向云来没有回应,只是在棚子周围转来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