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疏月坐上副驾,摇摇头:“没有,昨天睡得很好。”
陈老爷子退休以后,把家属院里那一栋红墙黄瓦的房子交了出去,挪到了京市近郊的山上。
这一带蕴藏温泉水,在秋冬寒冷的傍晚,郁郁葱葱里,有浩渺的白烟,会贴着地面飘进院落。
陈涣之开了近半小时,路过一个军事禁区的卡口后,又往上延伸半里山路才到。
半开的车窗里,能看见层峦叠嶂的密林,山风飒然作响,吹得人神思昏沉。
曲疏月望着重重起伏的绿意:“退休以后,你爷爷就住到这里了吗?”
陈涣之说:“山上空气好,配备了一流的医疗队伍,方便调养身体。”
她莫名其妙的担心:“那下山一趟,岂不是很费时间。”
今天陈涣之也有耐性,几乎有问必答:“他一般不怎么走动,都是别人拜访他。”
“哦。”
也对,放眼整个京市,应该没有什么谁面子这么大,能劳动他老人家。
曲疏月说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变得慌张。
那副样子,让陈涣之觉得,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他问:“怎么了?”
她扒着车窗说:“我们上门来,我一样礼物都没买,还来得及掉头吗?”
这几天忙着开会的事情,一直不得空,昨天倒是有点时间,可就那么睡着了,一点多余的都没考虑。
陈涣之指了下后备箱:“......我准备了。”
曲疏月松了口气,又觉得亏心:“喔,还好还好。那下次再来这里,你就别管了,都由我来准备。”
她锨开把手,正要下车,听见一声低沉的:“曲疏月。”
曲疏月自然而然的回头,唇角还带着温柔的笑:“怎么了?”
陈涣之忽的看住她,狭长而开扇的双眼皮下,眸色漆黑如深渊:“不用总是和我分那么清楚。”
她气势弱下来,嘟囔似小女生呓语:“分的清楚一点,不好吗?”
他淡淡的说:“不好,太生分,就不像夫妻了。”
曲疏月正要发表意见,说本来就是强扭的瓜,再对甜份水份有要求,很过分。
陈涣之已补充一句:“我们至少,要让长辈面子上过得去,这是他们的一点心愿。大事上都低了头,这点小节,你可以做到的吧?”
原来是嫌她不够全情投入的演出,不够拎得清,还没达到他陈某人对妻子的要求。
曲疏月咬咬牙:“可以的。”
陈涣之解开安全带,下了车:“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