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山南低下头,手按在腹侧,挺了挺肚子说:“从前被鞭打的。”
傅意怜瞪大眼:“在我家当马夫时被打的?”
荣山南点点头。也是,从前他带着思康虽说艰苦,可也是自由身。他一身武艺,怎会吃这样的亏。后来成了说一不二的“二哥”,更没人敢这样对待他。唯一的时机,就是他在傅府那段日子。
傅意怜颤抖着手,犹豫了很久还是不敢放上去,傻傻问出口:“疼吗?”
荣山南摸摸她的头:“早就愈合了,不疼。”
他看傅意怜一直不说话,有些紧张地问,“是不是吓到你了。”
女孩猛摇头,扑到他怀里:“怎么不告诉我,要瞒我这么久……”
荣山南轻笑:“这个实在太丑了,素来知晓你是个爱干净的,怕你觉得恶心。我不想在你心中留下这么个形象,不想让你有不愉快的回忆。”
傅意怜继续摇头摇头:“只要是你,我就觉得是好的,别的我不在乎。”
荣山南似乎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他把她的手放到他的肚子上,看上去有些低落。
少女窝在他的怀里,手还是不老实,一边摸一边问:“从前我们……啊……嗯……啊——那个的时候,我没感觉到你身上有什么东西啊。”
“我用了药膏的,可以暂时遮掩一下,也摸不到。只是里面有些成分对孩子不好,前几天我怕出事,就没用。”
在他的臂弯里,傅意怜和他腻歪一会儿,两人都不敢闹得太过。手下就是他柔软温暖的肚子,随着他的呼吸缓缓起伏。
两刻钟后,傅意怜起身:“我得回去了。晚了先生和云姨会担心的。”
荣山南皱眉:“误会已经解开了,你不随我下山么?”
“可是我也答应了先生啊。总之明天还有一天,我就回去了。”
荣山南不舍放开她:“真的?不会又延长两日吧。”
“不会的,马上就小年了。你忘啦?说过我们要一起准备年节的。”
荣山南在她额头亲亲,还是放她去了。
*
先生门前一大片光秃秃的树,云姨说了好些以前的事,关于他、思康、他的家族。
她像听故事一般听完了。
原先以为,一杯酒,年少气盛时予了旁人,就没有机会,再和男人共饮。
然而,似曾相识的少女心绪如潮如浪。她又分明听到,那颗古井不波的心,为他怦然而动。
余鸿鉴有一点还是说对了的。她对荣山南的感情,也许只是感动,是报恩,是还债。如果没有这个孩子,她还肯回头吗?
可如今发现自己错得离谱,五日来日日想的都是荣山南,她早就情深似海,只是不肯承认。
宋禹安在前堂坐诊,有意使唤傅意怜,便是要让凌日峰上的族人也知道他收了这么个徒弟。
先生这里药藏丰富,不仅有方剂,也有成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