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宥山蹙眉,钱宝翠见状,又微微笑了一下;“规矩不是束缚,而是板正自身的工具。所以现在,我还是会吃一点这样的点心的。”
裴宥山明白了她的意思。钱宝翠吃完,又道:“人非圣贤,就算在外有诸多的不得已,私下里还是可以让自己放松些的。这样想,公子是不是觉得好些了?”
“礼官说的是,我受教了。”裴宥山说。
钱宝翠又问了他几条便让他回去了。回雁雪阁的路上,裴宥山见几个院里的小厮抬着大箱子,想上去搭把手:“你们要回雁雪阁?我帮你们吧。”
几个小厮慌忙道:“这儿有我们就够了,不劳烦公子了。”
裴宥山收回手,尴尬的哦了一声。
雁雪阁的人平时都喊他小山或小山哥的,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称呼都渐渐变成了公子。他心情复杂地回房间,发现门被锁上了。
打扫院子的小厮道:“公子,您的房里堆了些东西,您先去世子房间吧。”
“什么东西?”裴宥山问,“怎么放我屋里?”
“这……世子爷不让说呢。”
估计陈淮疆又要搞什么,裴宥山去等了一会儿,陈淮疆很快就拿着一个盒子回来。他把盒子递给裴宥山:“伢伢,拆开看看?”
裴宥山还以为是送他的礼物,打开发现是卷起来的一张纸。展开看,居然是礼单。礼单长到拖到地面,裴宥山细细看了,发现那居然是聘礼的礼单。
“母妃说你的规矩学差不多了,传我去拟了这份礼单。”陈淮疆眉眼都洋溢着欣喜。
“太贵重了。”裴宥山说。
光是礼单中列出的金玉首饰和礼器的价值就已经难以估算,还有交给他爹娘的粮食、三牲、海味。他在穆王府二十年,见过不少好东西,但也能看出礼单中的聘礼绝非凡品,说不定还动了穆王妃的嫁妆私库。
“世子成婚就是这个规格,并不逾矩,也不会委屈你。”陈淮疆兴奋地握住裴宥山的发尾,“母妃已经找人去算过,明年四月初二是好日子。”
听到还有将近一年时间,裴宥山松了口气。陈淮疆又道:“既然婚事已定,伢伢是不是该改口了?”
裴宥山一愣:“改什么?”
“叫我的名字。”陈淮疆自然道。
裴宥山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平日间相处没什么区别,但他的确从没想过唤陈淮疆的名字。
陈淮疆期待地看着他,裴宥山又试了几次,总觉得怪怪的:“喊不出口。”
他又想到什么:“你在我房间放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