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裴宥山离开容城后,陈淮疆就没再参加过书塾的春宴。
旁人不知缘由,又没听说穆王世子病发的消息。即使有点风言风语说是感情原因,也没多少人会往这方面想。知道具体缘由的,也只有陈月升和陈正钧两人而已。
“要成亲的人就是不一样啊。”陈月升啧啧两声,拍拍身边的人,“正钧兄,你岁数比我们大,怎么迟迟不说亲?”
陈正钧背对着他站着,没说话。
“看淮疆,订了婚后连京城都不去了,席间陛下可是几次拿他打趣。”陈月升眯眯眼睛,又道,“正钧兄,想订婚可趁早啊。看你也是有所打算了吧。”
陈正钧回神:“什么?”
陈月升看着他身上亮眼的红衣,并不接话。陈正钧这老男人,前几年跟老来俏似的穿得像朵花,这几年正常了些,今儿又穿红戴绿的,别是也听到了什么消息。
穆王府的马车停在书塾门外。看到标志,陈正钧一下子伸长了脖子。陈月升看他一眼,不动声色地挡在前面,“淮疆,许久不见啊。”
骨节分明的手推开车门,只留出一人宽的长度。陈淮疆翩然下车,抚了抚身上的长袍:“正钧兄,月升,多日未见了。”
“大家就等你呢。”陈月升道,“你是今日的寿星,大家早都定好了,就以给你贺寿为题,撰文一篇,再请师傅评比。”
陈淮疆笑了笑。
车夫驱车前往后院,陈正钧走在最后,眼睛还黏在马车上。走路时没看路,差点撞到柱子。陈淮疆疑惑:“怎么了?”
“就你自己?”陈正钧问。
陈淮疆了然,微微一笑。
“可别藏着掖着了,要成家的人。”陈月升拍拍他的肩,揶揄道,“从前你不都是把人带在身边的吗,今天怎么转性了?怕我们吃人啊?”
“的确如此。”陈淮疆悠悠道,“死了这条心吧,正因为我和伢伢要成婚了,所以我不会带他见你们的。真想见,到了婚礼之日就都见到了。”
陈月升戚了一声。
没想到陈淮疆会说的这么直白。不过方才瞥到马车时,车里似乎是没有人的。反正还有的是机会去穆王府拜访,就不信他见不到裴宥山。
到了书塾池塘边,其他世家公子少爷早已落座,将主位留给了今日的寿星。见了他们,纷纷起身行礼。陈淮疆心里记挂被他留在马车里的裴宥山,打算一会中途离席去看一看。吃了几口茶,陈淮疆想着时间差不多了,该去看看时,陈月升的声音突然响起:
“你没发现吗?陈正钧消失有一阵了。”
陈正钧走到了后院。
他支开孙稂,自己在书塾晃悠了一阵,才做贼似的走到后院。虽说陈淮疆今日没将裴宥山带出来,但他就是想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