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崽。”黎神行至沈白?身边, 以?手触地,顺势盘坐下来, 兴致勃勃地逗弄他起来, “哭什么?莫非你新得了个落泪成珠的神职?”
他凑近沈白?, 手指刮走一滴落在脸颊上的泪水, 低沉着声音,含糊地笑?:“它能落成什么,小珍珠?”
沈白?不哭了,一手抱着一只玩偶, 眼眶红红的,“它不会变成小珍珠。”
“是吗?”黎神似乎十?分苦恼地皱起眉头, 宽大的手掌拍了拍桌子,砰的一声, 瞬间吸引了沈白?的注意力。
他下意识向下看去,又舍不得刚刚回来的神祝们,视线在两者之间来回移动。
下一秒, 一团微弱金光自黎神掌心升起, 沈白?再看过去,一颗圆滚滚的白?色珍珠躺在那里。
他震惊地探过身去, 一动不动地盯着那颗珍珠,小声哇了一声:“我的!?”
黎神露出浅淡的微笑?:“你的什么?眼泪?”
沈白?看了看黎神,又看了看那颗珍珠, 小心地将它从?黎神手中接过来,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阵,探着头小声对黎神说:“这?不是我的、我的眼泪吧?”
沈白?决定,只要黎神说“是”,他这?辈子便不要再哭了。
羞!
黎神微微挑起眉头,耸了耸肩,镌刻于上身的鎏金图腾于月光下泛出流光。
他不置可?否地回答:“我不知晓,或许神树知晓。”
说罢,他起身,朝着外面走去,臂环上的配饰与风幡之下的风铃共同?发出清脆响声。
沈白?连忙站起来,眼巴巴地扯住黎神的衣角,小声说:“快告诉我。”
云坐在桌后,听了黎神哄骗幼崽出去的全程,半晌才坐在原地,于孤零零的神庭中露出一个细微的、略显悲伤的笑?容。
若是他的眼睛还在……
云又一次忍不住这?么想。
火热的羽毛落在他肩上,伴随着宛如熊熊烈火于背后爆燃的温度,一个人站在云的身后。
他没有回头,叹息着说:“笙烽……”
“啊,云。”笙烽的眼眸中倒映着被?黎神抱在怀中的幼崽,声音却又低又沉,“不要这?么想,至少你的族人还活着。”
云摇了摇头:“我并不后悔,只是时常遗憾……幼崽来了之后更甚,几乎无时不想罢了。”
笙烽问:“因再也见不着太阳与月亮?”
“因我再也无法听懂太阳与月亮的话?,因我再也不能携着幼崽踏上月亮与太阳共同?拉就的神车,同?他于天际遨游。”
笙烽不再继续这?么话?题了,只是也跟着坐在桌子后。
他一条腿贴着地板,手臂支在上面,眯着眼,托着长尾音向云转述前方的一片欢腾场景。
一庭之外清冷与热闹全然隔绝,好在笙烽的火焰长久的燃着,让云稍微感到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