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猫踮起脚尖,轻盈地小跑而来。它绕过陶品宣走到饭碗旁边,一头扎进不锈钢碗里大口大口吃起来。
陶品宣摸出肉罐头打开,蹲下身举着肉罐头慢慢朝白猫靠近。
白猫注意到陶品宣时吓得后撤一大步,闻到肉罐头的香味又迟疑着不敢动。
陶品宣把肉罐头倒进不锈钢碗里,再后退两步等白猫过去吃。
白猫缓缓挪过去,刚吃一口,它身上就传出呼噜声,似一辆马力十足的拖拉机。
它吃得极快,不一会儿就吃得见底。它又用舌头把碗壁上残留的一点肉渣也舔食干净,再舔了一圈嘴,走到陶品宣面前蹭他的腿。
陶品宣笑得温柔,轻轻抚摸它的脑袋。
它啪一下倒在地上,再一滚,四肢蜷缩,露出脆弱的肚皮,冲陶品宣喵喵叫。
这声音低哑,陶品宣却觉得很是动听。
屋里的男人站起身,身形挡住了照耀在屋门前的灯光,陶品宣下意识抬头看去。
男人往窗外一望,正好看到了这边的情况,他推开窗,冲白猫唤道:“咪咪,回来。”
白猫也注意到光影的变化,却还是在陶品宣脚边盘桓。
陶品宣最后摸了摸它的脑袋,站起身,走入远方的黑暗之中。
夜色沉沉,无星也无月,天地间唯有一点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的亮色,却也足够照亮前方的路。
寒英道:“你留下的碗,说不定很快就会被扔掉,忙活了这么久,还要大半夜的走回去,只为给它喂一顿饭,值得吗?”
陶品宣脚步轻快:“至少能让我心安。”
“或许,他们未必是有意的。现在天气热,饭容易馊,再加上正是松土追肥、灭虫除草的时候,农忙起来没注意到也是有可能的;又或许,乡下向来如此,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这种喂养方式的不合理。无论是哪一种情况,你做的事,或多或少都会让他们更关注到白猫。”
“你这算是……在安慰我吗?”
寒英没有说话,导航响起毫无情绪波澜的机械女声:“前方一百米左转。”
前方隐约有哀乐声传来,转过弯,不远处一户人家灯火通明,魂幡微微晃荡,惨白的光在黑夜中有极强的穿透力,照得前行的路都明亮起来。
随着越走越近,和缓的锣鼓声和偶尔的哭泣声越来越清晰。
陶品宣觉得背上阵阵冰寒,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他全神贯注盯着前方的路,快要临近灵堂时,身边草丛里突然窜出一道黑影。
他吓得心脏猛然一缩,身体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眼睛比脑子快地瞪向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