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力摩拳擦掌,也是极轻地回道:“蔺公放心,交给小的吧,小的即刻去找靠谱之人处理此事!”
蔺南星道:“下去吧。”
逢力躬身与蔺南星拜别,沿着四通八达的宫道走向御马监。
蔺南星略微整肃衣冠,迈步前行,迎着见礼声进了太极宫。
此处作为历代大虞皇帝的寝宫,一瓦一砾皆精雕细琢,千工万序。
入目的景致玉阶彤庭、珠箔银屏;花草树木皆尽名贵,灯火长明,炭熏不歇,奢靡至极。
往来宫人相貌姝丽,穿着鲜艳,就连洒扫宦官都是六品以上的奉御内臣。
蔺南星越过见礼的众人,走向御书房内。
如今正是巳时,日上中天,下午的议事还没开始。
景裕与帝师秦屹知二人坐于书案之后,书声琅琅,研精覃思。
秦屹知白衣胜雪,水佩风裳,远远望去便是温润如玉的昭昭君子。
他垂眉敛目,音色低缓,道:“……故小人宜务去,而君子宜务进。*陛下可有见略?”
景裕乖顺地坐在秦屹知身侧,望着手中的书册,答道:“这说的是要重用君子,赶走小人。朕当然知道,朕刚登基时就把之前欺负过朕的宫人们都打杀了,至于君子……君子不都养光韬晦、谋定后动么,朕要如何能分得清?”
少年天子神色认真,望着帝师目光灼灼。
景裕近日吃好喝好,个子向上窜了一截,加之开始学习齐射,身板也结实了许多。
小皇帝穿着明黄色的衣袍,周身天子威仪日渐深厚,稚嫩的眉眼也长开了,显露出介于男子与少年间的朝气,清俊灵动,顾盼神飞。
蔺南星进入殿内跪地请安,起身后径自寻了个位置伺候景裕。
那头秦屹知掠了一眼路过的大伴,背脊挺直,清清润润地教导道:“那些欺辱陛下的宫人趋炎附势、持强凌弱,是显而易见的无德之人;却还有许多小人,他们善于隐蔽意图,大奸似忠,大诈似信。”
景裕笑了笑,打断道:“朕知道了,先生又要说内臣的不是了。”
小皇帝招招手,把蔺南星唤来:“伴伴,你是宫人,你来说说宦官真有先生说的这般不堪吗?先生总说你们奸佞狡诈,既是如此,皇祖们为什么要重用宦官,安帝又为何要爱重蔺广?”
蔺南星躬身靠近,心里头将话转了一圈,那头秦屹知轻声地道:“陛下,宠之……”
“先生,我问伴伴呢。”景裕的声音不轻不响,不喜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