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南星汗毛一竖,心虚地看了一眼身边的正君,沉声道:“……话说清楚,咱家握上你的手腕,借力不过一瞬就把你甩地上了,并无手把手。”
孙连虎并没感觉哪里不对,从善如流道:“是啊!俺是真的舍不得洗手了!蔺公的手,那可是杀了多少夷贼的手!竟然碰了俺的手腕,还指点俺比划!”
蔺南星:“……”和这憨包讲不通道理。
孙连虎兀自激动不已,从怀里拿出了一个东西,热泪盈眶地道:“蔺公,你之前在战场上给俺扔过一个夷贼的头颅,你应当是不记得了,但那贼人的耳朵俺可是一直留着。”
蔺南星定睛一看,孙连虎手里捧的竟是个风干的人耳!
因为经年历久,那夷人的耳朵已成了乌漆墨黑的一团,干干巴巴,毫无水分。
表皮却油光锃亮,显然是常常被拿在手里盘玩出来的。
这孙连虎到底是哪儿来的癫人!
蔺南星连忙伸手,挡住沐九如的视线,喝道:“收回去,别污了正君的眼睛。”
“哦……”孙连虎把耳朵又塞回了原位。
蔺南星这才松了口气,把手移了开来。
沐九如倒是对这样热热闹闹的场面十分喜欢,他轻笑着道:“孙连虎,再换只手。”
孙连虎收回了原来的手,拿出另一只来。
蔺南星道:“等等,先去洗手。”
孙连虎大声叫屈:“这耳朵不脏!俺天天盘它,它每个角落都一尘不染!”
听起来比刚才更糟糕了!
这得是多差的卫生习惯。
怕不是刚才给少爷切过脉得那只手,之前也盘过这脏东西了吧?!
蔺南星看着孙连虎双手,眼神犀利,像是想把那双手给剁了。
孙连虎如有所感,双手放在膝头,铜铃般的眼里满是违和的委屈与控诉。
沐九如看他们孩子气地闹成一团,心里更是轻松愉快。
他拍了两下小相公,安抚道:“好了,没事的,这……”他又轻笑几声,“这物件对他来说,应当也算是个重要之物,你当他把玩的是个猪耳朵,或者腊肉就是了。”
蔺南星被正君顺毛抚了一抚,炸起的毛发服服帖帖了下来,乖巧地不再提出异议,捏着毛笔准备记录脉象。
少爷既然说了没事,那就不能拂了少爷的面子,等下他给少爷仔仔细细地洗个手就好。
沐九如安抚完小相,又对孙连虎道:“来,手放上来吧。”
孙连虎应声伸出手腕。
沐九如便又搭了上去,过了会,他轻声问道:“你现在是不是口渴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