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捋了捋山羊胡,道:“我知道的也不多,但乡亲们放心,他们不是地主老爷,是从颍州逃荒来的商户,家里长辈在颍州都没了,夫夫俩就带着家里还剩的人口,来我们这定居了。”
不是地主就好,村民们放了心,又唠嗑了起来。
“这些人可真高,一个个都得抬着头才能瞧见,颍州是北边吗?那里的人真这么能长?”
“是太高了,看得我心里怪怵的,那主家的脑袋都快和我家屋顶齐平了,难怪竹里书斋就连门都修的比别家高大,这些人怕不是吃竹竿子长大的!”
有人支支吾吾地道:“话说,那个长得老高的,好像不是主家啊,你们没见他梳着夫郎的发式么……”
众人静默了一瞬,这才回想起那个头最高的郎君确实梳着夫郎的头发,低低的发髻上插了根木簪子。
……这夫郎确实是魁梧了一点。
但问题也不大,毕竟村里人娶男妻的,其实大多也更乐意娶个头大的回家,毕竟也算是一份壮劳力,自然是底子越厚,能做的农活越多。
只是这有钱人家,为啥也要娶那般高壮的夫郎?
娶了也就罢了,还非得让人梳个夫郎发式……看着不别扭么?
着实搞不懂颍州的人在想什么……
咱们扬州的有钱人也不这样啊,就是那些个娶男妻男妾的富贵人家,也都是娶纤细窈窕的夫郎。
反倒是被那壮夫郎抱在怀里的主家……天仙一样,这才像个夫郎的模样!
村民们这下可就更好奇了,又七嘴八舌地问起村长来——
这到底都是什么人,来村里做什么的,之前是做什么生意,可是真的要在村里定居了,姓什么,家里几口人……甚至还有人看他们盘顺条亮,人口众多,想要说媒的也有了。
村长老胡被他们问的头又大了,而且这些问题他这个村长其实也知之不多,一头雾水着。
毕竟这户人家来村里入住,又选中了竹里书斋落户,并不是他这村长批准的,而是县老爷亲自来给他打的招呼。
县老爷不知道是不屑告诉他这小村长更多的实情,还是人自己也说不清楚新村民的来路,反正只让老胡不要怠慢他们,别的就像个锯嘴的葫芦一样,再不肯多言一句。
老胡心里也对这几人犯怵啊,他听到村里说人来了,立刻就迎上前去,热情招待,顺便想要问清这些人的情况。
结果话没探出几句,他倒是把村里的老底都快揭完了。
而且那高个夫郎的气场着实吓人,眼见竹里书斋近在跟前了,老胡也就讪笑着打道回府了。
老胡回想着刚才的感受,还是觉得汗毛倒竖,他叹了口气道:“那些人看起来非富即贵,咱们这些泥腿子还是别太好奇了,不然怎么弄丢了小命的都不知道……”
村民们一听,大多都深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