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九如哼笑,拍哄着撒娇的大可人儿,边拍边晃,安抚孩子一般,柔声道:“我病着的这些日子里,村里的人有说你什么闲话吗?他们若是对你不好,我们就搬家去别处住。”
蔺南星这下是真的要哭出来了,他的少爷大病方醒没多久,竟还惦念着他的声誉,害怕他被人说闲话。
他的声音更低更哑,像憋在一个酸酸的罐子里,里面装的全是对沐九如的感念与心疼。
“没人说我们的闲话,这几日有很多人来问少爷的身体情况,刘家和齐家也都来了人探望少爷,他们都希望少爷能早日好转……”他语气认真虔诚,补充道:“村里的大家都很喜欢少爷。”
沐九如被逗得发出一串低哑的笑声。
明明他问的是有没有人说蔺南星的闲话,这小南星却又把话题扯到了他这儿。
沐九如抱住这一大团他软乎乎的心头肉,顺着蔺南星的话道:“嗯嗯,那就好,我们小落故也是很好很好的,大家都很喜欢,我也很喜欢。”
蔺南星贴着清瘦温软的胸膛,在话语间的微微震颤里,不由又想起了那日沐九如满是墨点的手指,落花飞扬中的背影,以及一句句戛玉鸣金的话语。
他把自己镶嵌在沐九如的怀里,轻轻地,依恋地道:“我只要少爷的喜欢,我最喜欢少爷了,祜之,我心悦你,很心悦很心悦……”
沐九如被拱得心头温软,他亲亲小郎君的头顶,道:“嗯,我也很喜欢,很心悦你。”
“我的小南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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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又过了几日,在蔺南星的尽心照料下,气急攻心并未对沐九如造成太大的影响。
沐九如的身体很快已好得七七八八。
闲来无事时,沐九如又开放了竹里书斋的院子,每日上午收诊病人,行医治病。
村里人确实和蔺南星说的一样,没对他们一家产生什么成见,也没有说什么闲言碎语。
就是有说什么,也都是好意的,比如叫沐九如补补身子,又或是说两人伉俪情深。
反正真有什么眼红嫉妒,嚼舌根的,也只敢关了门偷偷说。
那两惹事混子的腿自从被打断后,直到现在还没好全。
两人后来去找过西涌村的大夫医治,看病的钱花了不少,人反倒是越治越不成样了,看着就命不久矣。
还有村长老胡,事后也话里话外地提点村人们,别去招惹沐家。
经此一役,谁还敢舞到沐家人的面前,去触那两口子霉头?
于是竹里村的日子,就这么相安无事、恬淡如水地向前流淌。
村里家家户户,各人过着各人的生活,各自忙碌着各自的生计,也没人再想起沐家夫夫身上的这些小缺憾了。
如今村人们说起竹里书斋,说起沐大夫,只剩下满心叹服。
经过沐九如手的病患,大多就能痊愈,就是一时半会儿治不好的,病症也能得到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