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和张妗金此前并不知沐九如的身份,但如今也算是都知道了,夏月道:“是啊正君,这事儿急不得,您若是进宫,反倒是坐实了后妃的身份,去自投罗网了。”她想了想,又道,“蔺公知道了,可不得着急心疼。”
张妗金道:“是的,正君,我们都会想办法替您和蔺公在京城周旋……君子不立危墙,您去了塞外,蔺公才能安心。”
众人的劝说都很有理,但沐九如摇了摇头,神色坚决:“这祸事全因我而起,我不能留落故一人去承担欺君之罪。”
多贤道:“蔺公不会在意这些的,他更担心正君您的安危,这些小的们都看得出,正君您定也是清楚的。”
沐九如轻轻叹了一声,道:“我懂落故的想法,但……”他认真道,“我得给出我的态度,夫君想要为我们家改换门庭,让我们都堂堂正正地做个虞人,那我这夫郎必然也要与他共同进退,而非躲在他的身后,心安理得享受他的庇佑,等待事情平息。”
蔺南星是因为他这旧主才做了两面三刀的奴婢,欺瞒天子,要受到发难。
哪怕沐九如没有成为蔺南星的夫郎,仅仅只是蔺南星的主子,他也绝不会让这忠心耿耿的奴婢独自面对惩处。
他是一定要护着蔺南星的,不论因为什么理由。
若他护不住,就是他这曾经的主子无能。
那他们就同死。
沐九如看着周围人担忧的神色,哪怕是宠辱不惊的死士们都皱起了眉头,他又叹了一声,解释道:“我的身份败露已成定局,不论是否入宫,圣上还有太后都已经知道我就是沐凤止了。”
“但他们依然选择暂且不将此事公之于众,便是不想丑闻被大众所知。”
他的语气十分冷静,并无半点冲动的情绪在里面,倒是显得有了些说服力。
沐九如道:“我还有钦点的二品诰命、仁勇济世的封号在身,若直接去宫门前明目张胆地递请安折,然后同落故一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奉召入皇宫,圣上反倒不能随意取走我的性命。”
但死罪可免,活罪却难逃。多贤的嘴唇动了动,却又觉得他轻易劝解不了正君。
况且主子定了什么主意,向来不是奴婢们有权置喙的。
沐九如又道:“我必须得走这一趟,落故没把这个带走……”他从衣袖中摸出一个小匣子,打开盒盖,露出匣中的翠绿的物件,道,“他许是不愿用此物来挟恩图报,又或许是把这份生机留在了我这儿……但总归这也算是个变数,我得去试一试。”
张妗金看着盒子里平平无奇的东西,道:“这是?”
沐九如轻轻笑了一笑,眨眨眼道:“皇家秘辛,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但他看着盒中的物件的眼神,却是有些温柔的。
众人心中虽是好奇,不过有关皇室秘辛的东西,他们是不敢随意询问的,便都打消了探究的心思。
毕竟他们都不是像逢力、多鱼那样好奇心过剩,为了听八卦,可以暂时忽略脑袋重要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