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两人会踩上不同的青石,牵着的手拉直,又在下一步臂膀贴近。
“可她分明看透了,却依然选了画。”
蔚舟抿唇不语。
江澜徇私,彦枝论艺,他们各有选猫的理由。
但阿蕾杜莎,她既不养猫,也不作画,无私可徇,她也不像彦枝那般纯粹,会认真对比猫与画的价值。
在她眼里,猫压根不足以成为赌桌砝码,自始至终都不存在平衡的天平,只有“救画”与“不救画”的单一选择。
蔚舟说不失望是真的,因为她早已有了预估,只是不死心般试图再来一次。
阿蕾杜莎的态度,早在她反对联赛直播一事上就已初现端倪。
当时联邦意味不明,蔚舟提议以直播的方式向联邦施压,众目睽睽之下,联邦总不能公然伤害学生。但阿蕾杜莎更倾向于将主动性掌握在军部手里,封锁消息,届时即便学生出事,是非曲直也任凭军部分说。
她是典型的旧守成派,更注重眼前的利益,讲究及时行乐,宁愿与队友你1我2,瓜分三块蛋糕,也不愿出力挣下6块,按3:3分成。
可想而知,她绝不会赞同出兵援助联邦。
天光渐消,蔚舟踩上最后一抹微弱的影子,勉强笑了笑:“莎莎姐,她到底是贵族家的孩子。”
只不过贵族还遮遮掩掩地披着伪善外衣,而阿蕾杜莎更豁达直接而已。这份直接让她能在同事和男朋友都选了猫的情况下,依然大方承认自己是“掌握功利的人”。
青石路走到尽头,城市的喧嚣再度袭来,漫天的飞车在主脑的控制下交织成线,穿插在高楼之间。
江澜用指腹轻轻勾了勾蔚舟的手心,将她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
“我想去你那看看粥粥。”
路过的调皮小孩一蹦一跳,眼见要撞到江澜,被蔚舟及时挡了,揽着男人的腰将他带到一旁草地上。
江澜乖乖被她圈着,眼神一刻不离。
蔚舟原以为他只是想安慰自己,所以找借口转移话题,此时见他神色认真,方觉其中还有另一层含义。
——他终于搬离了隔在两人中间的模糊风屏,不再抚着影子暗作猜疑。
蔚舟眼底含了笑意:“我觉得,你能猜出个大概。”
江澜无奈:“你也没想在我面前藏着。”
蔚舟成功把人拐回了家,预备来一场坦白局,却没料到事情朝着她看不懂的方向发展,并且有疯牛狂奔般拉不回来的趋势。
猫崽被两人富养一段时间,彻底褪去以往那副瘦骨嶙峋的可怜模样,足以轻松跳上沙发,踩着江澜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