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念着今天是宾客齐聚的生日宴,没有公然撕破脸皮,可身上那股气势却不是轻易收得住的。
先前多琳说执行官之上唯有一个无实权的皇帝,倒也不算说错。帝国境内,皇帝只是国家标志,贵族又强在抱团,可以说,在身份地位上,早已几乎无人越的过蔚舟。
更何况,她九岁被丢在战场上,从此便是二十余年的军旅生涯,其血气程度不是多琳这种远坐指挥台的人能比的。
这股压迫平日里被她自身的气质掩盖,此时不经收敛,便如排山倒海一般袭向面前的人。
多琳被她的气势骇住,又平白得了一顿全是否定的评价,一时竟有些站不稳。
虽然她和蔚舟接触不多,但蔚舟的温和是出了名的,这人历事太多,所以总对旁人怀着包容之心,何曾听过她如此尖利地评价过别人。
正是这种老实人发怒的反差,才更叫多琳无法接受。
似乎又回到了被诺瓦笑着讽刺的那天。
“是不是……在你们眼里,我怎么做都是错的?可是,从来没有人教过我……”
蔚舟闭了闭眼,不做评价。
事到如今多琳仍然困于自己的逻辑,难道凡事都需要别人来教吗?
她不愿在叫不醒的人身上浪费精力,开口送客:“少将,没什么事的话,就出去吧,你挡着我的化妆师了。”
门外的化妆师刚到没多久,察觉到房间内气氛不对,一直没敢进门。今日这场宴会上,她谁也得罪不起,直到看见宴会的主角朝她招手,才推着化妆车小心进门。
蔚舟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将那串项链塞到她手里,“麻烦帮我戴一下。”
这时杜漳也进了门,手臂上还挂着那个王冠——若非季时宴提醒他说,上面镶嵌的碎钻不能磕碰,他简直要和拿着一个门把手一般随意攥在手里。
“二姐,你在这干嘛呢?”
杜漳还记得自家妹妹不乐意见到她,不着痕迹地赶人:“小七在帮忙布置会场,嚷着要你掌掌眼呢,你下楼看看吧。”
说罢走到蔚舟身边,在她头上比来比去,一会歪头一会眯眼,“这么戴着不稳吧,是不是得用夹子卡在头发上?”
蔚舟闭着眼睛,不用看也知道杜漳是把那顶王冠放她头上了,“首饰戴多了很俗,王冠就不要了吧。”
“真的吗?我觉得很好看啊,你不就戴了一串项链?”
“真的,不信你问化妆师小姐,她比我们都专业。”
多琳在原地站了许久才缓过神来,一时间,竟连眼前这个兄妹亲密氛围也觉得刺眼,立刻转头离开了房间。
她走后不久,化妆师也结束工作。
见四下无人,杜漳凑到妹妹耳边,问她:“你俩是不是吵架了?我看她脸色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