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诚:“……”算了算了。
“你真乖呀。”库娄亲亲生命树,后者登时僵直恍如石雕,如果它是一台机器,想必现在已经当场down机,一片蓝屏。
女孩侧过身子看向陈嘉诚,“生命树答应了。”
陈嘉诚点头,示意听到。
“如果你也这么乖就更好了。”
库娄不可置信地看他,皱着小眉毛,脸上的每根线条都在质问她哪里有不可爱。
生命树,可谓是鸠占鹊巢的家伙,但陈嘉诚总不能对着一株植物发怒,更没有能力驱逐它出去,只能好商好量地看看能否要它挪个位置。
一切发生得太过非自然,库娄又对他有着别样的意义,所以,即便是生气,也只有浮于表面的两三分。
“附近有一条河,水质不错。”陈嘉诚提出建议。
那条河离这里足足五十公里,但他想这点脚程对于生命树而言应当不算难事。
库娄当即狐疑地瞧他:“它不愿意离我太远的。”
作案失败。
陈嘉诚叹气。
“那么,它想在哪里?”
一阵地动山摇,碎屑粉尘簌簌落下,陈嘉诚不得不闭上眼,再次睁开,一支翠绿的枝干斜斜倚在卧室窗前,嫩叶点缀的枝丫探进卧室,冲着库娄像狗摇尾巴一样晃了晃。
陈嘉诚迟疑着来到床脚,那里破了一个大洞,附身看去,洞的正下方是一楼的裂缝,好似深渊,与深不可见的地底相通。
生命树将自己“连根拔起”,之后心满意足地落户于他的窗边。
它用行动告诉了他答案。
生命树并不乖。陈嘉诚收回自己之前的话。
杂货店几乎被完全损坏,陈嘉诚站在卧室,体验着以前所未有的角度凝视一楼的店面。
“你喜欢吗?”库娄仰着脸看他,眼睛里亮亮的,似乎笃定陈嘉诚的答案。
陈嘉诚抹把脸。
“喜欢。”他沉痛道。
库娄绽开笑,眼睛弯成了月牙。
生命树带来的异状没有引起周遭居民的任何反应,不可见的隔离将杂货店的所有动静包裹。
碎石落水,只在陈嘉诚这里掀起波澜。
有了新玩伴,库娄稀罕得不得了,坐在窗台嘻嘻笑笑,咕噜咕噜和生命树说着悄悄话,后者耐心宽容,是最好的聆听者,时不时挥动枝叶,以做热切的回应。
陈嘉诚则在杂货店一楼的巨坑旁绕了一圈又一圈,试图寻找理由自然而巧妙地遮掩这是因为外星物种侵袭带来的余伤,但不多时他便放弃。
因为他陡然发现,除了他是个疯子酷爱像老鼠一样在自己宅院里打洞,别的理由在吸引别人的关注时更会带来更多的烦扰。
毕竟,将所有归咎于自身,别人顶多异样的目光看他,却不至于撬开他的脑壳,看看里面装的是水还是稻草。
陈嘉诚人生的开端多苦多难,算命的称父母福气过盛,他无福消受,因而招致困厄。
为了不至于早夭,他被拜托给一户穷苦人家喂养。父母宠他不得,便每想他一次在为他布置的玩具房里放置一件礼物。到最后,他所拥有的财产已经可以在京都买套房,他本人依然只能穿着干净却寒酸的旧衣物,提心吊胆明日出门会否摔上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