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胤祯说不出话了。
对方的脸很熟,又有点陌生,那种感觉像是隔了许多年重逢的一对故人。
细眉杏眼,骨相佳,皮肉白皙紧致,是位美人,不说如何出尘绝世,也担得起一句清水芙蓉。
很熟,也念了挺多年了。
本来有点模糊的面容像是被风吹开的雾,蓦地清晰起来,一模一样。
赵胤祯辨认了一会才看出是谁,但季成风一眼就看出来了。
比起十七岁的赵胤祯,二十四岁的赵胤祯多了历尽沧桑的味道,英俊而锋利,哪怕是随意站着都带着不容置疑的气质。
也是久居上位者才能培养出的气场。
像是正午时分头顶上最耀眼的太阳,存在感强烈,一颦一笑一言一句都叫人忍不住侧目,不敢直视又想直视。
对于季成风来说,他对赵胤祯的印象才过了二十四天,可在这里赵胤祯已经度过了二十四年,记忆里那个温吞文雅的少年都模糊了,成长成一个成熟的男人,穿着黑底金纹的帝王冕服强势的取代了那个过分文弱的白衬衫校草。
让季成风忍不住感叹一句:是个大男人了啊。
眼眶突然就开始泛酸,季芸动了动唇:“……赵哥。”
简单两个字就跟冲过闸门的洪水一般,赵胤祯皱着眉走了过来,一把捏住了她的小臂,冷声道:“你是怎么死的?”
这没头没尾的话让元笙心一跳,一只温热的手悄悄握住了元笙,让她把所有的话吞了回去。
季芸咧了咧嘴:“就,小巷里走的时候,楼上一熊孩子把花盆推了下来,刚好砸中我脑袋……”
接下来的话季芸不敢说了,因为赵胤祯的脸上冷的吓人。
季芸碰了碰赵胤祯的袖子,抓在了手心,金线有点硌人:“你这是……皇上?”
赵胤祯:“嗯。”
季芸又道:“七?”
赵胤祯懂了她在问什么,摇头道:“不,我行十一,名胤祯,表字广言。”
季芸瞪大了眼睛:“你是十一,但成文皇帝下一任不是……”愍惠帝赵胤铭吗?
而且十一皇子是个早夭的炮灰。
提起赵胤铭,赵胤祯的的脸色更冷:“他死了。”
季芸:“……”没想到你还是个权谋大佬。
赵胤祯看起来像是不太高兴,这种情绪不是冲这谁,而是对某件事的事实产生应付不及的错愕。
宋烟仔细分辨了一下,这是失去掌控的措手不及,下意识的生气和不愿避让。
而问题出在那个叫季芸的人身上。
季芸她哪里不对?宋烟没想明白。
赵胤祯的头确实很痛,任谁情窦初开开到竹马身上,做了八百遍心理建设,然而对象好不容易出现了,却改了个性别都要气的杀人。
本来季成风的情况就很特别,现在更特别了,但看本人接受良好的样子,倒显得赵胤祯浮躁。